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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心頭不由一跳。一時間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何感覺。怔怔地擡起頭去看他，他正好也在看我，一雙漆黑眸子忽然間多了幾分柔軟。&ldo;唔……&rdo;我想說什麼，可是還沒來及說出口，杜辰徵已經低頭吻住我，深深的，舌尖溫熱而柔軟，那麼熟悉，又那麼溫存……我想拒絕，可是我竟然做不到，半晌竟然環上他的脖頸，輕輕回應着他……他的大手摩挲着我的背，掌心的熱力透過旗袍，一絲一絲地滲透進皮膚……他又吻向我的脖頸，呼吸漸漸粗重。一路向下，伸手解開我前襟的兩粒紐扣……我也有些狂亂，借着最後一絲理智按住他的手，說，&ldo;上一次你說是意外……那麼現在呢？杜辰徵，你到底把我當成是什麼？他很近很近地看着我，眸中竟似也有一種迷茫，他說，&ldo;我不知道。&rdo;随即輕輕吻住我的耳垂，說，&ldo;我隻知道這一刻，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rdo;我一怔，隻是看着他的眼睛，仿佛也漸漸陷入他墨色深深的瞳仁裡……杜辰徵橫抱起我，往罩着一層英倫蕾絲紗帳的金漆大c黃走去。我環着他的頸，深深陷在他懷裡，忽然想起了從前，我是如何誤打誤撞地進了他的房間，又是如何陰錯陽差地将他收進了我心裡……我笨拙又主動地吻上他的唇，杜辰徵一愣，将我輕輕放到c黃上，熱烈而熟練地回應着我的吻……我閉上眼睛，強忍着甜蜜之外糾結的一種心酸。真的，很傻吧……我覺得自己真像個傻瓜，可是我沒有辦法。如果相愛注定隻有一刻，我隻願他記住這一刻的我。四。{花若離枝}窗外，天邊已經初露魚肚白。他已經醒了，我攥緊了被角，覺得自己真像個傻瓜。為什麼會一次又一次地掉進他的溫柔陷阱裡，不能自拔，也不願清醒。&ldo;你……喜歡我麼？&rdo;雖然明知道很傻，卻還是忍不住這樣問他。杜辰徵的鼻梁很挺，晨曦中在臉頰映出好看的陰翳，分明是一副薄情面，卻也曾經為我露出過深情的表情。如何能不心動，如何能不心存幻想……即使明知問與不問，結果也都是徒勞。房間裡一片薄透的沉默，他沒有回答，我卻隻是定定地看住他，想要一個答案。良久良久，他還是沒有說話。&ldo;我明白了。&rdo;半晌，我淡淡地說，背轉過身，說，&ldo;你可以走了。昨夜仍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你不必擔心我會纏住你。&rdo;這時，他卻自後将我環入臂彎，說，&ldo;還記得我上次給你講的教書先生嗎？&rdo;對于杜辰徵的過去，我總是好奇，終是忍不住回轉過身。他枕着我的長發，說，&ldo;先生死了之後，所有産業都被仇家霸占，我隻好帶着他女兒，過回以前流浪街頭的生活。&rdo;說到這裡，他捏捏我的下巴，說，&ldo;那種生活，你永遠都不會懂。‐‐從小就擁有很多的人，總會認為得到一切都是理所當然。&rdo;我心頭微微一震，隻聽他又說，&ldo;像我們這樣的人，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也隻能不擇手段。‐‐說過太多的假話，做過太多的壞事，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了，你又何必在意我口中的一個答案呢？&rdo;我一時語塞，腦海中卻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我忽然開口問他，&ldo;那位先生的女兒，就是陳麗莎嗎？&rdo;杜辰徵微微一怔，良久，淡淡地應了一聲。他把玩着我的長發，問，&ldo;你怎麼知道？&rdo;我歎口氣，說，&ldo;算是一種直覺吧。總覺得你看她的眼神……跟你看我和白小蝶的眼神不一樣，仿佛不單單是在看一個女人，而是在看許多年來一直陪伴你身邊的東西……那是要很多年的相處，才會有的一種感覺。&rdo;想到白小蝶，想到他對她的狠心，我心中一寒，卻也無能為力，隻伸手抱得他更緊，說，&ldo;其實我明白你的意思。喜歡這種東西，你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倒是喜歡上你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rdo;杜辰徵正要再說什麼，我卻又說，&ldo;時候還早，再睡一會吧。&rdo;說着，倚着他的肩膀閉上眼睛。仍然是一晌貪歡。最然明知醒來時，已會是人事全非。正午，陽光燦爛，我坐在桌前曬太陽，一邊想着，此時的狀況下，我該如何保住父親和尹玉堂的周全……至于昨夜裡所發生的一切，倒真的像是前塵舊夢了。杜辰徵不在乎，那麼我會比他更不在乎。無法拒絕仇人的誘惑，本身已經是個錯誤，倘若再想借着這個錯誤想他索要什麼的話，我就不再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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