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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已經安過她的心了，我若是留在她那裡過夜，才會讓她起疑心呢。須知過猶不及，如今做事更是要小心謹慎，免得一不小心就露了形迹。&rdo;金鳳舉握住妻子的手，輕輕摩挲着。&ldo;怎麼説霍姨娘其實也沒害到咱們，洩露出去的那兩次消息，還湊巧幫了爺一些忙。所以，由她去吧，爺心裡就别恨了。仇恨這東西，沾染上倒是容易，放下卻難了，而且最耗力氣傷身體的。所以，縱然有恨，也得去恨值得的，别為這些不值的事情傷身。&rdo;傅秋甯知道丈夫心中難受，輕輕替他順着胸口，一邊溫婉的勸了句。&ldo;嗯，我明白，秋甯不用擔心我，隻是一時間難受罷了。&rdo;金鳳舉點點頭，想了想又道：&ldo;你特意和我説，讓我跟婉瑩透露過幾天送香綿回娘家，到底是為什麼？&rdo;&ldo;為了給她一條活路，所以就不得不讓爺幫我傳這個話了。&rdo;傅秋甯微微一笑，見金鳳舉仍是有些不解，她便走過去，坐在對方身邊，悄悄道：&ldo;爺過兩天大概就又要對我發一次火了。&rdo;金鳳舉隻略微想了想，便瞪大眼睛，看向傅秋甯道：&ldo;你……你不會想瞞天過海暗度陳倉吧？&rdo;傅秋甯點點頭，輕聲道：&ldo;爺説過，她也是奉父親之命不得不從，水兒她本來也是給了銀子讓對方遠走高飛的，卻是她爹狠心派人滅了口才告訴她。如今看來，其實除了這個身份，她也沒有做什麼真正損害咱們家的事，她又是如丫頭的親娘，倒不如給條活路，隻是我雖然有這個心，卻還是要問爺的意思。外頭的大事我不懂，爺若説不能縱虎歸山，我不會一意孤行濫好心的。&rdo;金鳳舉皺着眉頭，思考了很久，才歎了口氣，輕聲道：&ldo;罷了罷了，連你都能這樣想，我畢竟也是和她有了一個女兒的。離京一千裡外，就是咱們金家的根基所在，那家廟裡供奉着許多先人，至今仍有子弟留守打掃，也算是安全的。&rdo;&ldo;那我就替她多謝爺了。&rdo;傅秋甯終于松了口氣。倚在金鳳舉身上脈脈閉了眼睛，心中暗道：若這是在小説中，不知多少人會罵我聖母濫好心。可是，我隻知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既有難處，又于我，于金家無害，為什麼明明能施援手卻不施呢？反正，她這一生，是不可能再和金鳳舉在一起了，這用來成全我的私心，已是足夠。小小的窗子透出一點幽光，是黃昏了吧？太陽下山前的天空一定很美，隻可惜，她從來都沒有認真地好好看過。門&ldo;吱呀&rdo;一聲開了，沉着的腳步聲，不是那每次來去匆匆送飯的老仆。霍姨娘，不，現在應該叫她霍香綿了，她霍然轉身，目光驚疑不定的看着從門外走進來的男人，到最後，那目光卻漸趨平靜。&ldo;爺是來送我上路的嗎？&rdo;無懼的看着金鳳舉，早從自己進了金府大門那天起，霍香綿就做好了獲得這個結局的心理準備。隻不過，從前總是忍不住抱着僥幸，而今天，這一點僥幸全部消失了而已。&ldo;是要送你上路，卻不是現在。&rdo;金鳳舉看着面前這個僅僅三天就憔悴的不成樣子的婦人。曾經，她也是貌美如花，他還記得，成婚後第三日才去她的房間，那青春妙齡的少女含嗔帶笑的嬌俏模樣。後來雖然随着秋甯的出現，他一顆心全都給了對方，卻也沒想到，不過區區幾年時間，他的妾侍竟會成為一個奸細，成為自己的敵人。&ldo;你放心走吧，我會照顧好繡如。&rdo;其實到這個地步，兩人早已是無話可説。金鳳舉之所以還來見霍香綿一面，并非是舊情難斷，隻是想為這麼多年兩人之間那不多的情分做一個了斷而已。見他扔下這麼一句話，接着便轉身而去，霍香綿終于忍不住了，撲到金鳳舉身後，痛哭道：&ldo;爺，妾身知道錯了，知道如今説什麼都晚了，隻求爺看在四姑娘也有爺的骨血份兒上，萬萬要好好照顧她，别将她送去清婉閣，務必将她送去風雅樓，如此，妾身死也瞑目了。&rdo;金鳳舉站住腳步，忽然冷笑一聲，喃喃道：&ldo;你們自己做了錯事，波及了孩子，卻都要秋甯替你們擔着。早知今日，當初為什麼非要執迷不悟？若是你能坦白，看在孩子的面上，我不會為難你，可你非要一意孤行，走到今日地步。你説四姑娘不去風雅樓，你死不瞑目，這無非都是因為秋甯心善仁慈，可你當初害她之時，可曾因為她心善仁慈而猶豫留情過？如今卻把自己的骨肉托付給她，你……你怎麼還有臉説這樣的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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