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醒歎口氣:“每年獎項都沒有我,每年還請我去做嘉賓。”
甯錦钺剝了一尾蝦喂給秋醒:“明年你會拿到獎的。”
“誰知道呢,你又不是組委會的評委。”伸着脖子去把蝦接了。
甯錦钺笑:“我有預感,但你肯定不會相信我的預感。”又給秋醒剝了一尾。
“知道就不要亂預感。”秋醒擺擺手,“我吃好了。”
“最後一個,都剝好了。”
秋醒隻能又伸着脖子去接。
甯錦钺擦完手,邊吃邊和秋醒聊天:“頒獎晚會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幹什麼?”
“看看有沒有值得投資的機會。”
“那你自己去就行了,幹嘛要跟我一起?”
“跟你一起和我自己去不一樣。”甯錦钺放下筷子,專注地看着秋醒,他跟秋醒一起出現在這種場合,如果兩人再表現得親密一點,就相當于釋放出某種信号,想打秋醒主意的人多少也會收斂點。
“沒什麼不一樣的,去年你不是也自己去了。”秋醒低下了頭,他很心虛。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真的打算一直在甯錦銘的陰影裡嗎?你現在不在乎甯錦銘,我也不怕他。”甯錦钺自信滿滿。
秋醒擡眼,有點生氣:“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是尴尬,你懂嗎?”除了尴尬,還有别的,秋醒總覺得現在的自己跟甯錦钺站在一起顯得不倫不類。
甯錦钺卻搖了搖頭:“即便是尴尬,也總有一天要面對的。”
甯錦钺誠懇看着秋醒,能看出他眼裡的固執和堅持,這讓秋醒很不愉快。
誠然甯錦钺一直在給,不停地給,可是這個過程裡他也在要,隐忍而堅持地要,就像他現在的眼神。而秋醒什麼都拿不出,什麼都給不了,壞心情突然就壓過了重重僞裝,秋醒冷笑道:“你很自信嘛,誰告訴你總有一天必須得面對的,我做出這樣的承諾了嗎?”
果然,甯錦钺臉色陡變,他們現在太好了,讓甯錦钺覺得秋醒是默認了他們情侶的關系,事實上,秋醒并沒有答應過他什麼。
甯錦钺低下了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他不能撤回剛剛說的話,因為在他的預期裡“總有一天”是必須存在的,他用可憐巴巴的沉默對抗,逼秋醒撤回他的話。
果然自己還是太心急了,秋醒本人還沒承認他,他就在妄想别人承認他們了。
沉默半晌,秋醒終于還是受不住甯錦钺這樣的表情:“對不起,我話說重了。”
“但是我們真的不适合一起出席這樣的晚會,你明白的。”
甯錦钺隻得點了點頭。
“你今天早點回家吧,我真的很累了,想休息。”
“好的,我把桌子收拾了就回去,你去休息。”
秋醒看了他一眼,轉身上樓去洗漱。
甯錦钺一邊洗碗一邊琢磨,那就到時自己去吧,頒獎晚會他肯定是要去的,因為那樣的場合甯錦銘十有八九也在,以防出現預料之外的事,他必須得看着秋醒,到時可以隐蔽一點。
秋醒躺在床上,沒過多久則聽到樓下房門鎖上的聲音,他匆匆下樓,果然東西收拾好甯錦钺就走了。
看着那扇關起來的門,他又覺得内疚難忍,甯錦钺對他這麼好,他怎麼還能說那樣傷害對方的話,秋醒覺得自己糟糕透了。
怎麼當時就無法控制呢?甯錦钺又有多少耐心來容忍現在這個樣子還脾氣又臭的他?有多少偏愛經得起他這麼糟蹋?甯錦钺其實已經生他氣了吧!
秋醒焦慮不已,下意識抖腿和咬指甲,他感覺饑餓難耐,剛剛也是礙着甯錦钺在,他沒有放開吃,隻吃了一點點,現在對食物的渴望讓他無法控制。
他去拉開了冰箱門,保鮮室裡隻有水果和蔬菜,還有好幾罐蔬菜汁,這是教練為他準備的,可是這種東西完全無法填補人的食欲。晚上剩下的菜全部被甯錦钺倒掉了,連垃圾都收走了。
秋醒咬了咬嘴唇,拉開了冰箱最上面的冷凍室,踮腳從最裡面掏出來一盒1000ml的巧克力冰淇淋,從碗櫃裡挑了個勺子就大口大口吃起來。
他就這麼穿着睡衣,蹲在廚房,眼裡隻有眼前的冰激淩,口腔裡隻有這種甜到發膩的東西,短暫地蓋過了他所有痛苦和焦慮。
等他回過神來時,1000ml一點也沒剩下,而肚子裡沉甸甸,胃也因為受涼隐隐發疼。
秋醒煩躁地把盒子和勺子往洗手池裡一扔,跑進衛生間,抱着馬桶,混着鼻涕眼淚瘋狂地嘔吐,簡直像五髒六腑都要吐出來才罷休似的。
直到晚上的晚餐都吐幹淨了,秋醒才停下來。他扯了一把紙胡亂擦了兩把臉,坐在地上靠着浴缸仰着脖子喘粗氣,雙手捂着自己剛剛抽搐過度此時疼痛不已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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