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遲笙在回禀情況前惡狠狠地瞪了墨卿語一眼,看那架勢若非墨元昆在上座,他說不定已經揚起巴掌讓墨卿語漲漲記性。
她不止一次在沈灼手上吃虧,這次擅作士張依舊沒占到便宜。
聽到淩霜雪的名字,衆人不由地一驚。得知淩霜雪不是代表幻月仙宗,而是和沈灼一同前來,他們的面色更是古怪。
“這位淩尊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墨元昆皮笑肉不笑,他掃了一眼墨卿語,眼神冰冷:“既然這事是我們不對在先,那就順着淩尊者的意思辦。大喜的日子,别總弄些不愉快的矛盾。”
墨遲笙不敢反駁墨元昆的意思,見沒自己什麼事就回座位坐下。
其他人剛才還議論紛紛的話題也被淩霜雪這個名字吸引過去,有人不解道:“就算是師徒,這淩霜雪為了沈灼停留在外的時間也未免太長了。一開始還能說是怕沈灼壓不住場,但這都過去那麼久了,也沒見他離開沈家。”
“梅道友說的是,此前玄門提起淩霜雪,不是養傷就是閉關,别說是一年,就是十年百年也難得見他露一面。要不是當初他突然收沈灼為徒,鬧的沸沸揚揚,我們都要以為他隕落了。”
“有淩霜雪在,幻月仙宗是挑明了要幫沈家嗎?那我們的計劃……”
不管淩霜雪再怎麼低調,身為幻月仙宗副宗士的身份總歸是存在的。他以沈灼師尊的身份站在沈灼身邊,旁人看見的依然有這一層。
幻月仙宗站隊,對于墨家而言是很大一個威脅。
“幻月仙宗表面中立,實際上從不限|制門下弟子往來相助。隻要淩霜雪不動用手上的權利讓幻月仙宗出手,我們就不能說是幻月仙宗站隊沈家。這一點還是要謹慎,免得被别人抓住把柄,反将一軍。”
梅若悔糾正身側道友的說辭,哪怕是幾個詞的偏差也很容易引起誤會。而且淩霜雪出來至今,隻拿過尊者的喬,從未提過幻月仙宗副宗士的身份。他以自己的名義幫助沈家,這是幻月仙宗不成文的規定。
“這二人當年拜師之時可是雞飛狗跳,十年未見居然形影不離,也是怪哉。”
有個當年參加過幻月仙宗拜師大會的人低聲嘀咕,他說着十年未見,其他人也沒太大反應,都是默認了奪舍一事,心知肚明。
衆人紛紛擡頭看向墨卿語,按理說頂替了沈灼十年,墨卿語是最了解淩霜雪的人,對于淩霜雪如此反常的行徑她也該知曉一二。
衆人的視線如芒在背,墨卿語想裝傻都不行。她在幻月仙宗那些年,淩霜雪一直對她不冷不熱,疏遠陌生,她以為是淩霜雪對沈灼有意見,卻不知是淩霜雪識破她的身份,不想多言。
淩霜雪能容忍她十年都是個奇怪事,更何況是現在?
墨卿語對淩霜雪從一開始就抱着偏見,哪裡能說出他的好來?但衆人都在等着她給個說法,她不說反倒顯得沒用。
墨卿語仔細想了想,她不能解釋淩霜雪古怪之處,但她能提供另一個不同的方向。
“其實也不用太過擔憂,雖然淩霜雪修為了得,常常能夠一劍定乾坤,但他的的确确是個藥罐子,他的傷沒有痊愈。我在他身邊這些年,也撞見過幾次溫如甯等人給他拿藥的場面。他每月都需要食用丹藥壓制傷勢,避免病情惡化。所以我們反過來想,他常常先手一招震懾,會不會是因為沒有後繼之力?你們和他交過手,可曾見過他打持|久戰?”
淩霜雪一招緻勝是因為方便,也是因為修為差距巨大,能和他過招的人少之又少。可是被墨卿語這一解釋,還真多出點後繼無力的感覺。
那些和他交過手的人紛紛開始回憶,有點贊同墨卿語的意思。
墨卿語見自己的話的确有效果,又連忙補充道:“他唯一一次持續出手還是因為沈灼和曹瘋子被困,你們當時也瞧見了,不過是多用了一點靈力,他滿頭青絲瞬間雪白,之後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恢複。”
玄門傳聞中,千年前的那場大戰,淩霜雪就是受了重傷,渾身浴血,白發紛揚。
墨卿語提到他滿頭白發,瞬間就有人想到這件事,心裡原本隻有兩分的相信變成八分。
淩霜雪傷勢未愈,這對他們而言是個很好的消息,如此一來淩霜雪仰仗的就是過去的威名和現有的身份,這些虛的東西不足為懼。
墨元昆見墨卿語分析的頭頭是道,因為她擅自更改沈家住所讓墨家吃了個啞巴虧的火氣消了不少。
和其他找到淩霜雪弱點就激動的人不同,江淩至始至終都獨坐一旁,不動聲色,端茶自飲。
墨元昆見他不說話顯得不合群,便把問題抛給他,問道:“江賢侄,你對此可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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