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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頁(第1頁)

谷培:“可……”

“聽話,先回去。我沒事的。”

谷培看了看邊生,又看了看葉暮修,妥協地點了點頭:“那你要是不舒服,記得給我打電話。”

葉暮修點了點頭,目送着谷培離開之後,才緩緩地坐到了邊生的身邊。邊生其實在葉暮修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用餘光在看他了。可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畢竟自己之前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

葉暮修看着一言不發的邊生,以為他是因為陳然的事才這樣的,開口道:“陳然的事,你放心,我已經拜托谷老了。”

邊生依舊沒反應,他弓着自己的背,那覆蓋在他背上柔和的光似乎要把他壓斷了,靜默了很久都沒有反應,葉暮修一時之間不知道邊生到底怎麼了。如果不是因為陳然的事情,還會因為什麼,他幹脆也不說話,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可是眼神卻止不住地往邊生那個方向望去。

外面的影子随着風的浮動,跳到了房間裡,在褐色的地闆上,留下了黑漆漆會動的剪影。

過了許久,邊生終于有了動靜,他極其緩慢地動了動身子,然後微微的擡了一下頭,過了幾秒,他才轉頭看向一邊的葉暮修,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目不轉睛地看着葉暮修,像是要把他身上的每一樣東西都刻進的自己的視線裡,邊生的眼眶在這樣長時間的注視下,慢慢地變紅了,不是一瞬間,是過渡般的紅了。

“邊生.......你怎......”葉暮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扯進了一個熟悉的擁抱,那個擁抱越來越緊,像是藤蔓一樣将他纏繞,邊生的臉緊緊地靠在葉暮修的頸側,葉暮修承受着這個過于粗暴的擁抱,剛想開口問怎麼了,他就聽到趴在他肩頭的邊生,傳來了很輕的嗚咽聲,真的很輕,像是錯覺卻又真實的在葉暮修耳邊展了開來。

緊接着他就聽到邊生帶着哽咽的語氣一遍又一遍地說着對不起,聲音顫抖得不像話,那三個字像是經過千辛萬苦才說出口的,斷斷續續到支離破碎,卻又固執地說了好幾遍,以至于葉暮修差點聽得心都要碎了。

他不知道邊生為什麼要道歉,但是這樣的語調,讓他沒由來的很難過。

葉暮修感覺到有什麼液體淌過了他的脖子,蜿蜒地流到了他的背上,他的心徹底糾在了一起:“怎,怎麼了?邊生,你,你怎麼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邊生像個孩子一樣,一邊說一邊加大着力道,仿佛要把葉暮修給揉碎了一樣。

“你怎麼了?”

“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我應該相信你的,葉暮修我應該相信你的。我親手創造了我們分離的十年。是我,都是我……”邊生越說越激動,到後面整個人都簌簌地抖了起來,絕望的嗓音,像是扯斷了繃緊的線。

“邊生……”

“我都知道了。那本日記,上面每一字我都知道了。”

葉暮修整個人一僵,抱着邊生的手輕微的動了一下。

“你喜歡我,你是喜歡我的,葉暮修,你居然是喜歡我的。”邊生說到後面嗓子都啞了,他太痛苦了,痛苦的像是要死掉了一樣。

“日,記,你怎麼,知道的?”

邊生沒有說話,隻是放開了葉暮修,他的雙眼早就紅得不正常:“葉暮修從見面開始,我說的話都不作數,都是假的,都是為了氣你,都是為了報複你,我以為你被人包養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為什麼……”

葉暮修聽着邊生的質問,眼眶也跟着熱了起來:“我說了你會相信嗎?十年前你不相信,十年後你會相信嗎?”

邊生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葉暮修也有點委屈:“我說過很多遍我喜歡你,你不相信,是,我之前的确沒有給你做好表率,你不相信我是我活該,可是你,你怎麼可以離開我十年,邊生十年啊,我想了你十年,我想你想得快要發瘋了。我現在已經四十多了,我已經沒有多少個十年可以等你了。”葉暮修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你怎麼可以走得那麼決絕,一點話都不留給我,你至少,至少,和我說一聲再見啊.......”

邊生沒想到葉暮修會因為自己的話流眼淚,心裡咯噔了一下,然後徹底慌了,他慌亂地伸出手,去擦葉暮修的眼淚,可是葉暮修的眼淚太多了,他擦不幹淨:“對不起,對不起,葉暮修對不起,當年有太多事一起發生了,我無法很好地去權衡,況且那時候我差點殺了你,我怕我會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我也沒辦法接受自己是父親的替身,對不起,葉暮修,你别哭了,我快疼死了,我.......”

話還沒說完,邊生的嘴巴就被堵住了,那是邊生等了十年,一個遲來的主動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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