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趕路,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左寶寶打了個哈欠,來不及擦眼角的淚花,一擡眼就驚喜地發現他們終于看到綠草,而不再是成片的砂石。他迫不及待地搖晃左玉钊的手臂——
“兄長快看!我們到了!”
馬車裡的三人也聽到左寶寶的聲音,紀麟探出頭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如左寶寶所說,成片的翠綠映入眼簾。
“我們真的到了。”紀麟話裡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崗什卡也是一驚,趁紀麟不注意也悄悄探頭瞥了一眼。看清楚時心莫名跟着一沉。
安言把崗什卡的神情都看在眼裡,但沒有急着戳穿,而是适時地提醒他别忘了正事。
“你可以帶我們去找你所說之地。”
崗什卡愣了一瞬才别扭地動動身子,沒有多說廢話。
紀麟此時也收回視線:“說吧,往哪兒走?”
“沿着路走,第一條岔路口左拐。然後在一棵古樹邊繞路。”崗什卡這次沒有耽擱時間,直接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紀麟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她看了崗什卡一眼,并未看出端倪,随後将他的話告知左家兄弟。
“紀姑娘放心吧,就交給我們兄弟二人。”左寶寶興緻勃勃地應承下來。
紀麟淡淡一笑,随即回到馬車内。
“你們就打算這麼去?”崗什卡好像很是驚訝。
“不然呢?你還要回去叫上你們什卡家衆人?”紀麟反問。
崗什卡一頓:“連一點準備也無,你們就這麼進去,不是送死是什麼?”
“怎麼?連你也開始關心我們了?”紀麟好笑地看崗什卡:“還是說你關心的是自己?”
“不管是誰,你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自己一個人在下面不也死定了嗎?”崗什卡顯然是着急了。
紀麟看他神情不似作假,這才道:“你終于知道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崗什卡沒說話。
“那你說我們要準備何物?我們從未來過此地,你比我們有經驗多了。”紀麟揶揄崗什卡。
崗什卡無奈歎氣:“你們問我,我問誰去?凡是下去的人都沒有活着出來的,我如何能得知?若是讓我選,我甯願讓義渠狄的人發現我們,至少他們暫時不會為難我們。”
他邊說邊看紀麟的反應,隻要她一有遲疑,他就會立刻撺掇紀麟改變主意。
紀麟像模像樣地思考片刻,對上崗什卡的視線,忽地一笑:“如今才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嗎?”
崗什卡語塞,不知該如何接話。“随你們的便,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到時隻要你們别怪我就成。”
“既然下去了,一切就聽天意,我們怪你作甚?”紀麟語調一冷,盯着崗什卡:“除非你是故意帶我們去死路,到時與義渠狄來個裡應外合。到時不僅你安然無恙,義渠狄說不定還會給你些賞賜,何樂而不為?”
崗什卡猛地啐了一口:“你當我是何人?我崗什卡再沒骨氣,也不會做這種與義渠家串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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