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鄯善吞了小宛。鄯善王說自己要使這百裡再無戰略,安平衆生。随機提筆,寫下了百裡予安這幾個字。再被旁人做成了牌匾,換下了這座城原本的名字。百裡予安才歸于鄯善後,确實享受了一段平靜的繁榮。而天妒麗景,不過數年,這裡便遭遇了百年難遇的恐怖沙難。狂風吹了一日一夜,随機徹頭徹尾地将其沒入沙之海洋,一并消失的還有傳說中貫通東西的瑰寶和奇珍異獸。在小雲雀出生前,這座城池便早已成為了坊間的傳說。此時它再次出現在距離絲路百裡開外,嶄新而華麗,除卻感概,小雲雀卻隻覺得有幾分恐怖。雖然快要渴死,但本能卻讓她不要再接近這裡。但在小雲雀看來,四月的邏輯是,走直線最快,穿城的距離自然最短。除此之外,他并無其它的考慮。因此,他毫不猶豫地走向高聳而緊閉的城門,伸手就要去推它。虛弱的小雲雀無法阻止對方,電光石火之間,巨大的城門已經慢慢張開,四月立即牽着吹雪向城裡走去。一進門,周身的氣溫好像都迅速降了數度。綠樹涼蔭,水聲潺潺,空氣裡漂浮着濕潤的香味,十分誘人。小雲雀緊張這城裡有蹊跷,緊緊抓住吹雪背上的缰繩連大氣也不敢出,自己的視線也是迅速地四處打量,防備着可能的危險。而四月卻十分堅定,不管看到什麼,也絲毫不為所動。二人心思各異,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沒有關心周遭唾手可得的水源。可吹雪隻是匹馬,跟着主人一路走到現在全靠的是忠心。此時聽到水聲,它的一切自律終于崩壞,随即本能站了上風,什麼都不管了,脖子一掙,載着小雲雀就往一旁的噴泉水池邊跑去。它的頭往水裡一紮,搞得小雲雀直接抱着四月的披風一起落進了水裡。水噴湧而來,小雲雀吓了一跳。她連忙看向一旁忙不叠喝着水的吹雪,有點着急地想阻止它。可吹雪一掙,小雲雀被弄了個趔趄,又摔進了水池裡一次。她纏着頭發的頭巾散開了,深栗色的長發好像瀑布一樣傾瀉下來,在水裡鋪散開。四月跟着趕了過來,他牽起吹雪的缰繩,想把它拉離水池。就在此時,他看了小雲雀一眼,那一刹,他溫潤的黑色雙眼裡閃過了無數情緒,可很快,這一切就化為了一聲輕歎。他放開了吹雪,走到不遠處的樹蔭下落坐。小雲雀不解地看向四月。他則是連頭也沒有擡,隻是說,“你不要喝水?”小雲雀有點猶豫地看看吹雪,四月下巴一揚,“它喝不了多久,喝完了我們就走。”小雲雀用四月的鬥篷沾了水,潤着自己的嘴唇,又謹慎的抿了幾口。四月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她為什麼隻喝這麼少,但又好像沒有詢問的意思。身體極度缺水後,如果過度攝取,反而會有生命危險。小雲雀忍着大喝很多口的本能,反而将吹雪身上的皮囊摘下來,灌了個滿。自己沒有力氣把皮囊放回去,四月便伸手幫忙,把皮囊固定回了吹雪身上。吹雪比一般的馬體力好很多,喝起水來也似乎永無止盡。而小雲雀瞄了四月一眼,他靜靜地坐在那裡,卻并沒有喝水的意思。小雲雀早就覺得四月和吹雪身上多有蹊跷。她尋思着以前聽聞過的漢人裡面那種絕世武功高手,什麼閉氣假死做起來都很實用。或許四月便是高手中的高手,靠着自己的内功,便可炎熱不侵,五行不懼。念頭一過,她便也不再想着件事。擦幹淨了身上的泥土、血迹,小雲雀整理好衣裝,将頭發包起來,開始打量起城中的景色來。百裡予安正如傳聞,外側建築錯落華美,城内精緻特别。水池上的西域雕塑無不鑲金帶玉,四周高大的蕨類植物充滿着生命力。街道整齊卻空闊,并沒有看到傳聞中的奇珍異獸,準确地說,百裡予安城内,給人感覺生機盎然,卻沒有半個人、動物、甚至昆蟲。水聲潺潺,藏于其後,似乎有着細小而莫名的聲音。小雲雀仔細看去,家家戶戶門前都似乎挂着形狀各異的沙漏,裡面的白沙簌簌地下落着,似乎已經漏過了大半。而在公共的場所,也可看到數個日晷。大小、材質、樣式不一。但都在指明着時間。小雲雀怔了怔,回頭對四月說,“城裡,時間?”她想說,這個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關于時間的指示?話沒說完,四月已經站了起來,他走到終于喝得有些滿足的吹雪身邊,拉起缰繩,“好了,我們快點走吧。”小雲雀爬到馬背上,四月迅速地牽着吹雪向前走去。穿城的這一路,地面上的花紋似乎變得越來越模糊,而原本幹淨的街道上也逐漸漫上了沙粒。小雲雀再去看家家門口挂着的沙漏,隻感覺馬上就要落完了。她心想着這些沙落幹淨後,會不會又有人出來将沙漏們調反回去。可此時,四月的步伐更快了,就連吹雪也不得不跟着跑了起來。她覺得蹊跷之時,四月“啧”了一聲,随即回身,一躍跳上了馬背,坐在小雲雀身後,索性驅趕着吹雪飛速地全力前進了起來。小雲雀也跟着緊張了起來,“怎麼了?”四月說,“小宛人都會在門口挂上沙漏嗎?”小雲雀猛搖頭,“沒聽說過。”“所以我們要盡快。”以前四月曾說過,吹雪速度很快,但堅持不久,所以隻有在很緊急的時候,他才會騎着吹雪前進。此時,四月的緊張,和吹雪的全力以赴,讓小雲雀不由更加在心中呐喊——“早就告訴你不要進來了¥&……”所幸百裡予安面積很小,不出片刻,兩個人就沖到對面的出口。大門就在眼前,上面又是高高地挂着牌匾。又是鄯善的文字,小雲雀心想,那意思大約是人生是空虛不實之意,而就在此時,四月也仰着頭說,“浮生若夢。”“什麼?”小雲雀想要轉頭。四月隻說,“那牌匾是漢文書寫的,大體的意思卻是人生虛空。宛若幻夢。”小雲雀一驚,吹雪卻已經載着他們正對着那虛掩着的大門沖去。(4)幻予安吹雪一頭向高聳的大門撞去,想要以自己的速度直接将其撞擊開來。“咚”的一聲巨響,小雲雀隻覺得自己被馬背上震開,随即狠狠地掉落在沙地上。這一下摔得狠。她本就虛弱,緩了好一會兒也回過神來。可一睜眼,自己竟躺在夜晚的黃沙裡。周遭是商隊人們七零八落的身影,伴随着駱駝、牛羊、貨物、破碎的水罐、散亂的布匹一并落在沙裡。這熟悉的景色,卻帶給小雲雀一種難言的絕望。她原來從未離開被空心風襲擊的商隊殘骸。這三日裡如水的男子,潔白的寶馬,和幻城百裡予安都隻是一個夢境而已。她依然躺在這裡,靜靜地等死。她動了動自己的手指,身下逐漸冷去的沙地在仿佛在印證她的想法。心緒逐漸冷去之時,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大哥帶着傷在自己身邊睜開了眼,對她說,“阿羅答,你還活着?”本以為自己永遠再聽不到别人叫自己鄯善的名字,小雲雀眼眶一紅,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大哥、大哥,你沒事!”大哥用粗糙的手抹去小雲雀的眼淚,“阿羅答,沙漠裡,不要哭。”他掙紮着坐起身來,小雲雀連忙上去扶好他,他被那空心風摔得不輕,滿身是傷,見到大哥如此,小雲雀又難過地哽咽了。大哥連忙安慰道,“不怕,哥哥帶你回家,我們先往那邊走,走到絲路,做一些補給,再回扡泥城。”小雲雀怔了怔,然後有點不好意思地撓着頭笑道,“大哥,我也是這樣想的。話說回來,我剛才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有一個奇怪的漢人,牽着一匹馬打算沿着直線去鄯善。我們一路上都快死了,結果走到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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