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澈笑了。“是時空夾縫太大了。”他感慨,“終于找着了。”
“是啊,終于在最後一刻......”蟲帝歎息。“能讓我最後看一眼。可惜另一個孩子,無法看到了。”
夏侯澈嘗試形容:“小小一隻,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眼角有個淚痣。”
他壓根兒沒形容出什麼,但蟲帝卻高興地笑了。“是麼,真可愛。”
“瞪人的模樣很兇,很像他雌父。”
“那太好了。”
蟲帝下了峽谷,來到蛋屁股前面。
“嘛牟嘛牟哄!”一個稚嫩的聲音奶聲奶氣地練習着不知道什麼咒語。“PAPA......忘掉!嘛牟嘛牟......PAPA忘掉小縫縫!”
“哈哈哈——”
蟲帝看着隻露出一截的蛋屁股,伸出手把蛋抱了起來,他看着蛋殼上被啃得歪歪扭扭的裂縫,眼中滿是懷念,“當年你爸爸破殼的時候,隻鑽出了腦袋,脖子卡在蛋殼上,也是這樣到處找空隙把腦袋藏起來,隻露出蛋屁股,十天半個月不理人......”
“!”
蛋蛋吓了一跳,它剛想要跑,一個溫暖渾厚的親昵氣息就包圍住了它,整個蛋殼都暖洋洋的,忍不住往溫暖的來源蹭了蹭。“PAPA?”
蟲帝的手上,一顆琥珀色的蟲晶正散發着寶石般耀眼的燦亮輝澤。
“是你爸爸,”蟲帝目光慈祥,“這是你爸爸留給你的,幫你破殼的力量。”
對蟲帝的決定,饒是有了心理準備,夏侯澈仍舊忍不住喚了聲,“父皇!”
這是夏川的蟲晶,用來保護老蟲帝殘存的一縷魂魄,避免他被時空夾縫當成能量吞噬。
蟲帝溫柔地看着蛋,他伸手一摸,蟲晶突然大放光芒,一點一滴吸走了蛋殼上的能量,蛋殼壁逐漸開始變薄。
“去吧,帶蟲晶去找你爸爸。是時候該物歸原主了。”
說罷眼瞳中燦金光芒一閃,蛋蛋與蟲晶瞬間從時空夾縫消失。
“父皇......”
夏侯澈的眼中流露出不舍,輕聲道:“他會很難過的。”
峽谷中,蟲帝的魂魄越來越透明。他其實已經很疲憊了,撐了五年,不過想給孤獨的夏川一個支撐下去的念想。
但是現在夏川身邊有了淩羽,有了孩子,有了朋友與追随者,有了足夠支撐他向前走的信念。
“他長大了。”在完全消逝之際,蟲帝淡淡笑了。“你也長大了。”
五年來沒能再看一眼夏川是他最後的怅然。
或許人生最遺憾的是沒能當面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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