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門外動靜,鳳珞兒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她飛快收回手,自他的懷裡蹦跳了出來。鳳玉昭看着她慌張的模樣,忍不住牽起嘴角笑開了。他清了清嗓子,喚了門外的半夏進來。半夏提着食盒進了門,将食盒的飯菜一樣樣拿出來擺在了食案上。然後又對着鳳珞兒道:“珞少主,這幾樣兒,是白薇讓拿過來的,她說這是您愛吃的。兩位姑娘還托我帶話給您,她們說,她們今日會早些歇下,不候少主您了,讓少主放心歇在這邊……”半夏還在絮絮着,鳳珞兒卻是聽得面上一紅,心想這兩個丫頭真是膽子肥了,居然讓自家主子歇在外面,着實有些可惡。“也好,半夏,隔壁的房間都收拾好的吧。”鳳珞兒坐到食案前淡然着聲音道。“自然是備好了的。”半夏立刻會意回道。“不用,不用,我吃完飯就回去!”鳳珞兒趕緊連連擺着手,面上更是一陣陣發窘。半夏捂嘴偷笑一聲,鳳玉昭揮了下手,他便施了禮悄然退下了。半夏退出之後,鳳珞兒也坐至了食案之前。鳳玉昭遞過一小碗珍珠香米飯,又替她盛了一碗湯。“對了,我都忘了問了,你今日去見了凝娘娘,都說了些什麼?”鳳珞兒拿起筷子,突然想起了正經事。鳳玉昭沒有立即回她,而是從案上碟子裡夾了幾樣她愛吃的菜,放進她面前的碟子裡,然後看着她輕聲道:“母妃和我說了很久的話,前塵舊事一一都說與我聽了,大抵與東方決說的不差什麼……”鳳玉昭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擡起面前的湯碗飲了一口湯,然後又慢慢道:“當年天炎先國主出事之時,她被婁天祿的人提前支開了。宴上行刺父皇未果之後,她隻身出了皇宮,心灰意冷原是打算回到家鄉鳳至城,誰知途中竟遭人追殺,她僥幸逃過一命,卻發現自己腹痛難忍,虧了好心農婦救她回家又為她請了大夫,大夫診出她身懷二個月身孕。”鳳珞兒聽到這裡,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嘴中的菜肴也忘記了嚼。“母妃知曉後是又驚又喜,那大夫開了兩劑保胎藥,母妃喝下去之後不再腹痛後,謝過了農婦便繼續趕路。誰知她傷心過度又加上連日奔波,還要防着不時有人追殺,終是支撐不住暈倒在路上。也許是上天庇佑,她暈到的地方,正是父皇返回雲夕中途暫歇之地,父皇的侍衛發現了她,又禀報了父皇,父皇生了恻隐之心,吩咐軍中大夫救了她。”“母妃清醒之後,回想着一路上被追殺的情形,心知自己在天炎必是再不能平安。為了腹中的我,她毅然決定跟随父皇來雲夕。父皇自是不信她,麾下的将軍們更是反對,母妃便求父皇收她入後宮,就這樣,母妃她,她終是來到了雲夕,又生下了我……”鳳玉昭說完之後沉默了,鳳珞兒自對面伸出手,握住他放在案上的手,面上笑着道:“多虧父皇當年生了恻隐之心,不然,你不可能成為我的皇兄,我們……這輩子也不可能見面了……”鳳玉昭聞言心中又是一陣悸動,抓住鳳珞兒的手就遞至自己的唇邊,輕啄她的指頭然後輕軟着嗓子道:“我母妃命運多舛,幸得遇父皇,讓她過上了安穩平靜的生活。因此,這些年,母妃心裡矛盾萬分,她不知道應不應該讓我知曉自己的身世,一來是怕我卷入紛争與危險之中,二來也是怕傷了父皇的心,這些年他一直真心待我…”鳳玉昭說到這裡,面上浮現了感激動容之色。鳳珞兒用指頭輕撫幾下着他的唇角,鳳玉昭沖她一笑之後恢複了神色。“你跟凝娘娘說了你心中的打算嗎?”鳳珞兒又輕聲問道。鳳玉昭點點頭,放了她的手示意她繼續吃東西。他自己也一邊夾菜一邊緩緩道:“母妃支持我查出當年的真相,不過她囑咐我切忌打草驚蛇,這些年天炎的婁天祿表面一直對雲夕恭敬有加,要動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鳳珞兒點點頭道:“也是,來日方長,這事也不急在一時,慢慢查訪便是。”“那東方那邊,你準備怎麼答複他?”鳳珞兒想了一下又問道。“自然是讓東方先将父皇的精神不濟之症也治好,讓父皇重理朝政。再讓禦史将二皇兄暫代朝務時期的種種行徑如實禀報給父皇,他日後若是安分守紀一些,我自是也不會追究于他。”“他一慣嚣張慣,怕是不易收斂的。”鳳珞兒輕歎一口氣道。“你别擔心,我會護好自己的……”鳳玉昭一邊說着,一邊端起她手邊的湯碗,又拿起手邊的湯匙,舀了一勺湯,遞至了她的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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