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老杜薩克對面的金發傭兵也被觸動,凝望着杯中之酒,輕輕地跟着哼唱:
“噢意,盾河,我們的父母,你的水為什麼這樣渾。
“啊呀,孩子,我的水怎麼能不渾?
“寒泉從我身下向外奔淌,
“銀色的魚兒把我靜靜的河水攪渾。”
曲終,吉拉德擦幹潮濕的眼角,悶聲喝起酒來,看樣子一句話也不想再說。
齊格飛默默陪着老杜薩克痛飲。
一時間,酒桌周遭又陷入令人坐立難安的沉默之中。
老馬季雅用眼神制止了想要說點什麼化解難堪場面的小兒子,又朝着想要當場熘走的同鄉搖了搖頭,把寶貴的安靜留給了老杜薩克。
“好哇!”
偏不巧,一個突兀的聲音在桌邊響起。
琴手興奮地一拍大腿,像是剛從另一個新世界返回,沖着酒桌旁邊的其他人驚歎:“寫得也太好了!”
“遣詞形象、造句易懂、情節跌宕起伏、角色鮮明生動——最難能可貴的是,居然還可以壓上韻?”琴手不敢置信地問:“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居然也有人通曉韻律的偉力?”
他狂熱地翻看小冊子的每處角落,終于在最後一頁的邊緣找到了作者的名字:“雅克布·克林?”
“雅克布·格林?”琴手咀嚼着這個名字,又一拍大腿,重重地說:“這人值得一見!”
直到此刻,琴手才意識到酒桌上的氣氛不太對勁。
“發生了什麼?”琴手有點不好意思地問,他瞄了一圈同桌者們的臉色,恍然大悟:“又要打架了?”
不等同伴給他解釋,琴手已經搶回魯特琴,一腳踢開闆凳,縱身一躍,跳上了桌子。
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看得小馬季雅目瞪口呆。
這一邊,琴手歡呼不止:“還在等什麼?還不趕快開始!”
另一邊,齊格飛十分嫌棄地把琴手從桌子上拽了下來,同時尴尬地向其他人點頭緻歉,附到琴手耳畔,簡單地解釋了幾句。
“什麼?”琴手很是失望:“就為這個?”
他若無其事地撿回闆凳,乖巧地重新坐好,然後伸手拍了拍桌子,問酒桌另一側的木材商:“喂,就因為别人騎到你頭上,你就不滿意?總要有人騎到你頭上的嘛?你又有什麼不滿意呢?”
米哈尹爾大窘,不知該如何回答。
“噢!原來如此。”琴手歪頭掃了一眼悶悶不樂的老杜薩克,又看向木材商:“不怕自己擁有的少,隻怕别人擁有的比自己多——是因為原本一同被人騎在頭上的人,取代了原本騎在你頭上的人,你才不滿意。”
此話一出,木材商已經不僅是窘迫,而是羞恥到想要鑽進地縫裡。同時,木材商又感到十分惱火——因為指責他的人,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琴手。
“凡人啊,你的名字是愚蠢。”琴手搖頭晃腦地唱了一段,然後笑着對木材商說:“這位先生,我若是你,就會乖乖按照‘血狼’的命令行事,絕不有半點質疑。”
“别說大話,琴手。”米哈尹爾終于按捺不住,面露愠色,出聲訓斥對面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隻不過是個彈琴的,又懂什麼?”
“時間,無情的女郎,你奪走人們的年歲,卻不肯留下一絲智慧。”琴手撩撥琴弦,又唱了一段,用憐憫的目光看着胖木材商,反問:“若是您自認比我懂得更多,那您不妨告訴我,您、您身旁的同鄉以及這位老杜薩克,還有新墾地的其他自由人——你們為何被召集于此?”
“當然是為了開自由人大會。”米哈尹爾莫名其妙:“新墾地人都知道。”
“不、不、不。”琴手搖了搖手指,嘴角依舊挂着令木材商惱火的微笑:“我問的是,騎在你們頭上的人,召開‘自由人大會’,目的何在?”
木材商答不上來,仍強撐着嗆聲:“我不知道,難道你就知道?”
“您終于說對了一次。”琴手自得地回答:“我不僅知道,我還知道前因後果。”
“少在這裡吹牛!”木材商生氣地一拍桌子。
一旁的金發傭兵皺起眉頭,第三次把手搭在劍柄上。
琴手拍了拍金發傭兵的手臂,示意同伴少安母躁。
他站起身,吸足氣,大喊了一聲。
喊聲穿雲裂石、響遏行雲,瞬間把所有雜音都蓋了下去。
這一下,不僅僅是琴手所在的桌子,整間偏廳的酒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琴手一隻腳踩着闆凳,抱起魯特琴,彈了一小段旋律,像是在為自己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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