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拂面,開門的不是老伯,而是個中年女人,緊身藍豹紋上衣,緊身七分褲,身材松弛而瘦削,電燙的卷發遮蓋臉盤兩邊,遮不住尖刻冷漠的臉色。黃鹦沒忘昨夜裡,隔壁的女人責罵自家小孩,一串劈裡啪啦的廣東話。
“我,我是隔隔壁新搬,搬來的……”
女人沒等她說完,接走她手裡碗筷,轉身進屋前,嘴裡飄出了句什麼,好像是‘進來坐’。黃鹦遲疑了下,還是輕輕邁進屋。
兩間屋子格局沒差别,就是多了好多家用的東西,顯得擁擠但很整齊,牆上貼着學校頒發的獎狀,櫃子上都鋪着防塵布,百葉窗前裝了紗簾遮陽。将碗筷丢進洗碗水槽,女人端出一盤葵瓜子擱在桌上,再拎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半杯茶給黃鹦。
女人彎腰開了電扇,往她對面的椅中一坐,翹着二郎腿,捏一撮瓜子嗑了起來,一邊問道,“點,住得習慣嗎?空調好用嗎?”
“還沒試過……”原來空調是可以用的,蓋着布罩子,黃鹦還以為是壞的,一晚上熱得淌汗。
女人掌心兜着嘴吐出瓜子皮,然後說着,“試下啊,不能用我要找人來修的。”
黃鹦點了點頭,慢慢直起背,說到正題,“阿姐,我想能不能,拜托你……”她掏出伍佰元壓在桌上,推到女人眼底,“每天多煮一人份的飯菜。”
女人一愣,塗得亮紅的指甲在臉上撓了幾下,從她手裡抽了兩百元走,擡起半邊屁股塞進褲兜,“唔使客氣,我阿爸有交代多多照你。”說完下巴一努,示意黃鹦嗑瓜子。
開了空調,還能用,就是嗡嗡直響。在房間裡躺了會兒,黃鹦起身從櫃中拖出行李包,挑了件新買的、還沒穿的裙子準備換上,發現包裡有一隻深紫的首飾盒,她疑惑地打開——
一對鑽石耳環。
晃一晃它,每個角度都閃着碎裂的光,黃鹦想到了李佳莞的生日禮物,随即提起手腕瞧着她的玉镯,忽然記起,她還有一座溫室呢。
黃鹦合上首飾盒,出門Soppn,隻用周老的錢大肆揮霍,胳膊裡挂不下包裝袋,也得捧住花生黃油的多士,最後到購物廣場的名店買鞋。
等到險些迷路的繞回屋邨,路燈下的大排檔已經支起,香味霸道亂竄,測命理風水的攤旗上寫着生神仙,神仙先生晚上戴着副黑墨鏡,十分敬業。
屋邨每層十幾戶房,黃鹦默數着找到間房門,望了一眼邊上的鐵網,裡面窗簾布透着光,才敲了敲門。
不停揮着眼前的飛蚊,終于有人開了門,黃鹦舉起一隻鞋盒的包裝袋,笑得露出貝殼般的牙齒,“阿姐,我逛街的時候,看見這雙鞋很适合你,還有……”她又找出隻袋子,“我給弟弟帶了一套書。”
大概是黃鹦‘破費’收買人心成功,一早房東家‘阿姐’就送湯來,“紅棗黃芪湯,早上喝這個不容易上火,黃芪補氣的,治你出虛汗的病。”
黃鹦嘴唇剛沾上碗邊,又移開,“我還好呀,不怎麼出虛汗……”
女人納悶的皺眉,不耐煩道,“總之是好東西,你喝掉啦。”
這一天下午,黃鹦把高價香水當室内清新劑,角落噴,踩上沙發,空調也不放過,想象它吹出來的風是野生晚香玉。
背後電視機裡播着,“日前有消息稱,澳門麗華集團委派‘自己人’打進立法會議員競選,諸多競選者質疑選票造假,對此,麗華集團目前表示,願意接受立法會調查……”
黃鹦握着隻剩一半的香水瓶,軟軟地坐回沙發裡。周陳駒真的信她,讓她産生了點愧疚感,但她更想盡快回上海養花。
第60章60
搬到屋邨的第五天。
窗框上原就釘有釘子,黃鹦隻将紗巾剪出幾個小洞,踮起腳挂在百葉窗前,日光透過墨灰底色大朵大朵的玫瑰花,盯久了讓人打出困頓的哈欠。
從家裡出來,務必要扣緊門網,最近她以逛街購物為生,優哉遊哉從置地到皇家堡,總是拎着名牌店的大包小包回來,因此聽到些關于自己的坊間傳聞,比如,二樓的小富婆。
小富婆黃鹦攥住一紮零錢,趴在過道邊上下望,好像家家都有棉布衫,飄在晾杆上。
在茶餐廳飲下午茶的人不少,門前就有擺賣酥皮蛋撻。來得正好,有一批蛋撻出爐,否則還要再等好久,鐵盤烘得烏黑,焦黃底托不咬都懂它的酥脆,盛着油黃小山丘般的餡,冒着蛋奶香氣。
黃鹦買了兩杯絲襪奶茶,一杯打包一杯現喝,提着兩盒半打蛋撻原路返回,地形的原因到處是階梯,一層又一層走不完。門外用椅子當桌子,坐在石階上寫作業的女孩子叫靜怡,是正讀小六的學生,在她很小的時候,全家從泸州搬來香港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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