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浸了涼水的原因,肚子很疼,從來了姨媽到現在半刻都沒有消停過,也沒有時間收拾,真是難受死了。正巧道旁有個公共廁所,我想起車裡還有半包姨媽巾,就對張宗仆說:“先在這停車,我去上個廁所。”下了車就有點後悔,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道旁的公共廁所瞧着陰氣森森的。張宗仆看我猶豫,下車對我說:“我陪你過去。”我看了看停在後面不遠處的黑色皮卡,“你還是在這看着吧,别等會那些人把咱們的車開走了。”說着一咬牙走上了台階,西部公路旁的廁所都是一個樣子。地基建得很高,房間在高台上,裡面開數個坑,下面兩三米是露天的化糞池。我蹲在靠近門邊的坑上,感覺風呼呼地直吹。一刻都不敢多耽誤,換了姨媽巾就急急地跑出去。迎面卻看見一個身穿黑皮衣的女人上了台階,長長的頭發遮住了女人的大半張臉,她的一隻眼睛沒有任何神采,機械地擡步走着。張宗仆正站在門邊上,對我搖了搖頭說:“沒事。”我牽住他的手,滿心戒備地往台階下走,與皮衣女人擦肩而過時聞到一股洗發水的香味。張宗仆緊緊握着我的手,目不斜視,沒有看那女人一眼。走上車,我回頭看到黑色皮卡内亮着燈,裡面隐隐坐着三個人,隻能看到大概的影子,估計剛剛的皮衣女人也是從車上下來的。我問張宗仆有沒有見過這些人,他搖頭,對我說:“先等等。”“等什麼?”我話音還沒落,就聽到廁所裡面傳來一聲慘叫,下意識轉頭就要往廁所方向看。卻被張宗仆一伸手捂住了眼睛,整個人給攬到了他的懷裡。我慌忙掰他的手,急問:“那女人怎麼了?”張宗仆也不說話,我就聽到車窗玻璃在往下滑,風聲中裹着那女人的凄慘叫聲,嚷着我根本就聽不懂的話。他另一隻手摟着我的腰,在我耳邊喝道:“别動!”我不敢再掙紮了,隻好老老實實縮在他懷裡。那女人的聲音凄厲如鬼,不過那聲音中卻好像沒有害怕的情緒,更多的是一種叫嚣。我心煩意亂,撥開張宗仆的手指縫往外面瞅,随即渾身一個激靈!隻見那女人站在廁所門口,一道光柱落在女人的身上。我難以描述她現在的姿勢,手腳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好像是美國電影裡的喪屍。而且女人的身上爬滿了長長的蟲子,擁擠無比,時不時還掉落在地上,十分惡心。我覺得有些眼熟,她身上的蟲子很像是從谷梁燕房間裡爬出來的蜈蚣。那道落到她身上的光束來自後面的皮卡。我小聲問張宗仆該怎麼辦,張宗仆淡淡地說:“靜觀其變。”“什麼意思啊?這個女人究竟是誰?我們要不要救她?”“她早就已經死了。”我心中驚駭,這人已經死了?明明她剛還從我身邊走過,我還聞到她頭發上洗發水的香味,怎麼可能就死了?“她還在叫啊!”我忍不住着急。張宗仆輕聲說:“别怕,不是她在叫,是她身上的血蠱。”“這……這是谷梁燕的血蠱嗎?”“不是,是那個警察的。這女人的身體早就已經被血蠱蛀空,以人身體為蠱介,是蜀中蠱術。”這一席話簡直刷新了我的世界觀,我有些難以置信:“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蠱術?這女人……已經死了多久了?”其實我是想問,她被當做人蠱是在死前還是死後。張宗仆感受到我的害怕,緊了緊手臂說:“第一條血蠱進入她身體時,她還活着。半月之後,心脈被啃食而死;又過半年,全身血肉消融;再過半年,骨骼蛀空,隻剩一副空皮囊……”我頭皮發麻,搖頭說:“别說了!”忽然,挂在女人身上的蟲子開始往下落,在地面上有方向性地朝着我的車子遊過來。後面皮卡響起兩聲鳴笛,張宗仆關上車窗玻璃,朗聲對那皮卡叫道:“啰啰嗦嗦,究竟如何!”皮卡車中傳來一個沙啞的中年人聲音:“小魚小蝦都想來分一杯羹,豈非不自量力?不勞張爺動手,煩請給兄弟們一個表現的機會。”張宗仆眼神清冷,緩緩放開我,對我說:“開車。”我看到那些蟲子遊過來,實在不想多待一秒,連忙坐回駕駛位一踩油門把車開走了。大約走了十幾米,就聽後面轟然一聲,從反光鏡看去,廁所門口一團火光,那女人蠱渾身着火,我甚至能看到挂在她身上的蟲子在火光中扭動。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聞到一股蛋白質被燒焦的氣味。張宗仆一直沉默不語,我繼續開了十分鐘,直到轉過彎再也看不到後面的火光,才緩緩減速。我的腦子裡大概有個猜測,女人并不是從黑色皮卡走下來的,她代表着那中年人說的“小魚小蝦”的勢力。隻是,他們要分什麼羹呢?我猶豫要不要問張宗仆,其實我已經摸清他的習慣,有些事情他要是不想說,我再怎麼問也沒用。張宗仆在一旁卻先開口了,“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我驚訝地轉頭看向他,卻看到他眼神中有一汪輕淡的笑意。說實話,真的……很撩……我咳了一聲,“把你能告訴我的說給我聽聽吧。”我裝出一種可憐巴巴的語氣。事實上我也不用太裝,的确挺可憐的,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而我還是一臉懵逼。他伸手順了順我的頭發,那感覺,卻好像是在撸貓。我偏過頭瞪了他一眼:“你幹嘛,不帶這樣侮辱人的!”他對我的玩笑不置可否,溫言說:“這件事情,你要找的和他們要找的,并不太一樣,但是你們的目的地是一樣的。”我定了定神:“說清楚點。”他問:“你要找什麼?”“我?”我想了一下,“最重要的當然是爸爸,然後……我還想知道我究竟來自哪。”“所以,你想知道一個答案,對麼?”我點了點頭。他看了眼後視鏡,那輛黑色皮卡又重新跟在了後面。“一個地方,有秘密、有答案、有無數金銀财寶,自然會吸引很多人尋找。”他說的很明白了,我驚訝:“我們要去的地方還有金銀财寶?”他點了點頭:“也許在他們看來,是一些比金銀更珍貴的東西。”我恍然大悟,“剛剛那個女人皮蠱是假警察派來的,那假警察隻能算是想分一杯羹的小魚小蝦,而我們後面的那些家夥,才算大頭?”“不錯。”“那你是怎麼知道那女人皮蠱是假警察的呢?”“因為他們身上有同樣的死人的氣味。”我“哦”了一聲,喃喃道:“現在,我們兩派人懷着兩種目的,都想去同一個地方……”他搖頭,“你說的不對,不是兩種目的。”“嗯?”“你小叔的目的、宋林泉的目的、你的目的,真的一樣嗎?”我心中駭然,他說這句話時語氣不帶一絲波瀾,是在陳述,不是疑問。我看着他的眼睛,想從中看出一些破綻,卻什麼都看不出。我忍不住脫口問:“那麼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麼?”張宗仆選擇性屏蔽我的問題,眼睛看向車前,望着前面的漆黑一片,不再說話了。我心亂如麻,之前對小叔倒并沒有什麼懷疑,隻是……宋林泉呢?我想他應該是知道很多事情,說給我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也許早在好幾年前,在他去英國之前,爸爸曾經就與他徹夜長談,他去英國是不是為了完成爸爸吩咐的某個任務呢?那麼淑姝呢?爸爸讓她去英國,又為了什麼?是不是他們所有人知道的都比我多,所有人又都瞞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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