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蠕蟲之毒侵蝕浮雕鹽結晶,現在應該打通了,走吧。”張宗仆撐着手杖走上前,從我邊上走過去的時候,稍微頓了頓,但沒說話。我看清他手臂上的傷口很嚴重,恨得咬牙,心裡直罵。重新走回浮雕,那個像章魚觸手一樣的東西不在了,我們并沒有出現耳聾的症狀。我驚訝的發現那浮雕牆上,果然出現了個一米寬的深洞,空氣彌散着一股強酸的味道。看樣子我們得從這個洞中爬出去,我頓時糾結起來。這是個被強酸侵蝕出來的洞口,凹凸不平之處還殘留着強酸,鑽進去不小心沾了強酸,估計手掌得掉一層皮。掉一層皮都是輕的,我剛剛給燕子處理傷口知道,她手上不過是被濺了一星點就成了那個樣子。待會我們要是爬過去,估計手掌要見骨頭。我不知道被強酸侵蝕會是多痛,但我知道被炭火燒傷的感覺,那應該是差不多的。張宗仆并沒有猶豫,他從背包中抽出睡袋塞到洞裡,雙手一撐,将睡袋從洞中展開,然後鑽了進去。我一驚,宋林泉忙去拉他:“你是殘疾人,還是我先進,我爬的比你快。”張宗仆沒有理他,不知道怎麼動作幾下,整個人裹着睡袋開始朝洞裡移動,随即就有一股棉花被燒焦的氣味往外面鑽。宋林泉歎了一口氣,也抽出睡袋,如法炮制鑽進了洞中。我看着兩人經過的地方已經沒有水痕,那些濃酸被吸了個幹淨。谷梁燕讓我先進,她在後面斷後。我沒有用睡袋,雙手裹着毛巾在洞裡面爬,一邊爬一邊擔心張宗仆。石洞雖然隻有一米多深,我卻覺得自己爬了好久,出去的時候看見張宗仆靠在牆上,睡袋變成了棉絮挂在他的身上,衣服也有很嚴重的磨損,裡面的皮膚血迹斑斑。宋林泉沒有這麼慘,他的睡袋也破了,衣服卻還好。我看的心驚,把心裡那一點郁悶丢在一旁,蹲在張宗仆的身邊查看傷口。我心疼的直罵:“你幹什麼跑這麼快?不會把睡袋推在前面先擦幹淨了再走嗎!”張宗仆對我擺了擺手,低聲道:“别叫。”我剛才的注意力完全在他的身上,沒來得及查看四周,擡頭四處一看,并沒有什麼特别,探燈的照射下,還是甬道。不過這裡的甬道比外面的狹窄,宋林泉彎着腰根本站不直。谷梁燕望着被酸侵蝕出的洞口,“這怎麼辦?留下來豈不是太便宜那火羊命女了?”張宗仆搖了搖頭:“無須理會。他們幾個人還得和巨蟲打交道。一時半會到不了這裡。”宋林泉抖摟掉身上的睡袋,笑罵:“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咱們這叫學雷鋒做好事,我們開山他們享福。”谷梁燕蹲下來看了看張宗仆身上的傷口,對我說:“你先為他處理一下,我們去裡面探探路。”說着徑直向洞内走去,宋林泉看着張宗仆,有些訝異:“她說的是‘我們’?”“快去!别讓她落單。”張宗仆語氣焦急,比起自己身上慘不忍睹的傷,他好像跟關系燕子。我心中憤憤,他身上傷口粘連在衣服上,長痛不短痛,一咬牙,将他的衣服整個脫了下來。他微微皺了下眉,随即就面無表情。我看到他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皮,眼睛一酸,“還以為你是金剛不壞之身呢?雙腿都癱了還逞什麼強!”一邊抱怨一邊忍下眼淚,拿酒精往他身上擦拭。他輕聲說:“沒關系。”我頓時大怒,拿着棉球手下一使勁,往他的傷口按了按。他身體一僵,皺起了眉毛。“你皺什麼眉?現在知道疼了嗎?那你也忍着吧!”我雖然這麼說,手上的力氣畢竟小了,細細為他擦完傷口,一瓶酒精已經用完了。我看着他破破爛爛的衣服,穿不穿好像沒什麼兩樣,就罵道:“你是專門喜歡和自己的衣服過不去嗎?專門喜歡乞丐裝嗎?”他不理我,拿起衣服開始往身上套。我怕衣服裡面有強酸液體,一把搶過去沒好氣地說:“穿什麼穿!裸着……”還沒說完,衣服裡掉出了兩盒東西落在地上,我拿探燈一照,不由愣住。欠情未償,欠命已還閱讀到87已加入書架張宗仆默默地從我手裡接過衣服穿上,又默默地撿起地上兩盒東西裝進口袋。全程面無表情。我轉過頭朝甬道深處張望,漫不經心地問:“宋林泉和燕子怎麼還沒回來?”張宗仆站了起來,我忙扶住他:“你還是先歇會吧……”他忽然伸手按住我的嘴巴,盯着甬道沉默不語。我脊背一涼,心說不會是那條去而複返的大章魚精吧?甬道深處傳來踢嗒踢嗒的聲音,頻率齊整,不像腳步聲,像是有規律敲擊水管的聲音。我驚慌地看向張宗仆,他摟住我的腰,在我耳邊輕聲說:“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要害怕,有我。”我也低聲說:“你要是再敢惹一身傷,我就……”就什麼呢?我歎了一口氣,我也不能怎麼樣。他忽然捧住我的臉,俯頭,雙唇在我的唇上輕輕一觸,低聲說:“我怎敢?”我攥緊了拳頭,慶幸是漆黑一片,否則讓他看見我滿臉绯紅,那就太丢人了。那敲擊聲越來越清晰,張宗仆拿着探燈往裡面照,一個影子從一片漆黑中顯現了出來。我握緊張宗仆的手,瞪大眼睛看着那個黑影。那是一個女人的影子,身材纖瘦,頭發極長,幾乎拖到了地面。她走路的姿勢很奇怪,一步一頓,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正是她發出的。這女人不是絕對谷梁燕,我有一種沖動,拽着張宗仆想往後面跑。張宗仆泰然自若,手電光照到了女人的臉上,黑長的頭發披散下來,完全擋住了她的臉頰。我從幾縷頭發的間隙之中,看見了她的眼睛。那是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好像經曆了無盡的辛酸苦難,讓人忍不住去猜測她有着一個不堪回首的過往。她身上穿的好像是唐代的襦裙,腰間的束衣帶無風而動。整個人的影子在霧氣蒙蒙之中時隐時現,詭異無比。我轉過頭看張宗仆,他長眉斂起,眼神中沒有畏懼,有的隻是悔恨。我拉了拉他的手,小聲叫道:“張宗仆……”他回過頭來看向我,有些恍惚。我急道:“你走什麼神?快想辦法啊!”說話間,那女人前進了幾步,伸出一張慘白慘白的手。“你……一直在這裡嗎?”張宗仆沉默了片刻,問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對面的女人沒有說話,她隻是緩緩地将手朝我們伸過來。我魂飛魄散,張宗仆忽然伸出一手,輕聲問道:“你要什麼?”那女人的手指觸上張宗仆的手指,“嗤拉”一聲,相觸之處冒出了白煙。張宗仆觸電似的收回了手,女人的手尚懸在空中,她慘白的指尖變黑,一縷白煙悠悠地升起。是她的手受了傷,她不能和張宗仆相觸。張宗仆盯着她,喃喃地道:“對不起,對不起……”話中是無盡的苦意。我想到一個叫《胭脂扣》的電影,望族子弟十二少與名妓如花相約殉情,如花中毒而死,十二少卻苟活下來。幾十年後,如花變成女鬼去陽間尋找十二少,哥哥張國榮飾演的十二少經曆了幾十年的世事變遷,早已形同枯木,對往事麻木。他看見與生前一樣美豔動人的戀人如花,痛苦惆怅,悔恨交加,不能自已。此時此刻的張宗仆與那時候的十二少簡直如出一轍。我甚至都懷疑,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不是他前世辜負的戀人。那女人的手還懸在空中,她的身上散發着冷冰冰的氣息,好像一塊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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