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找不到那份密旨,因為它根本就不存在。想想真覺得驕傲,我編織的美麗謊言居然騙倒了這麼多高高在上的權貴,太皇太後、楚天昊還有楚天裔。楚天裔,隻差一點點,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愛我了,如果不是我自己布下的局,如果不是我自己放出的風聲,如果我不知道自己的利用價值,恐怕現在的我已經被你的溫柔體貼所俘獲……太清楚所有,是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能自欺欺人是我一生的無奈的悲哀。可是好死不如賴活着,所以我還可以繼續微笑支撐下去,支撐下去完成這場最華美絢爛血光四射的演出。先皇臨終的時候,陪伴在他身邊的人的确是我。但他沒有給我任何實質上的東西,可以看的見摸的着的東西。他隻是告訴了我一個本來應該皇帝之間代代相傳,他卻不願意告訴自己跪在外面的繼任者的秘密。彼時我站在他的床頭,百感交集地看他殘存苟喘,痰迷心竅,他的呼吸已經很艱難。“天意啊天意。”他摩挲着我挂在手腕上的玉佩,阿奇送我的東西我不帶在身上,小魔王會不高興的,可公然掖在腰間招搖過市又影響不好,我索性穿上紅絲線當手镯戴。平時長袖飄飄,掩了個嚴嚴實實,現在還是叫老皇帝給瞧見了。我不敢隐瞞,一五一十将玉佩的來曆說了,他卻隻是連連稱“天意”,要不是他的表情是如此的感慨萬千,我幾乎都以為他是在叫喚楚老二——楚天裔同學觐見。他掙紮了許久,終于告訴了我這個我不應該知道,可除了我,他又不知道該讓誰知道的秘密。先皇是極寵愛他的第三個兒子的,不知是否多少包含了對三皇子生母的愧疚之情。我原本以為這種寵愛就好象一時寵幸某個妃子一樣,高興時就賞塊糖吃吃;原諒我用如此刻薄的态度去評價他們的感情,我素來對親情就沒有太多的奢求,兩個人成為父子或是母女,本身就不過是上天安排的巧合罷了。老皇帝顯然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愛他的孩子。他賞賜給阿奇的玉佩是用上好的藍田玉石雕的,不過它的價值遠遠超過它的質材。當它被賦予特殊的象征意義的時候。古代有一種很流行的東西,名曰:兵符。兵符的形式多種多樣,最常見的一種就是玉石。然而兵符裡的玉石很多,玉石裡的兵符卻很少。所以我得以順利地完成了一出瞞天過海的把戲。除了先皇自己以外,誰也想不到,他賞賜給三皇子的玉佩是調動隻存在于傳說中從來沒有人親眼所見的護國軍的兵符,而先皇自己也沒料到,他最寵愛的兒子居然會把這件無價的珍寶轉送給我一個小小的宮女。不得不說,天意弄人。先皇的密旨就是玉佩的秘密和聯絡護國軍的方式。嚴格來講,我沒有欺騙過任何人,至少在這件事上是如此。聖旨除了寫在布帛和紙上,加上國玺以外,更加廣泛的是口逾。皇帝說出的話本身就是聖旨,可他們非要把聖旨的定義狹隘化,腦袋長在他們身上,我能有什麼辦法。仔細想想,要真有那麼一道可以陳列進故宮博物館的聖旨,我能把它藏到哪裡去?該不會以為我有割肉藏珠的魄力吧,拜托!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是頂怕痛的。況且珍珠挺死了就鴿子蛋大小,而一道寫在布上的聖旨該有多大,就算我有足夠的勇氣去冒這個毀容的危險,我也沒有辦法把它塞進我身體裡面去。越是沒見過的東西越是傳的神乎其神,人人仿佛親眼所見一般。等到時間長了,頭腦發熱過頭的人們就開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打着哈哈,哪有之中東西,不過是無知的家夥捏造出來哄人的而已,我一早就知道是假的,隻不過看大家都這麼興緻盎然無心點破罷了。都是先知的造型。所以說大衆對于未知事物的态度,起決定性因素的不外乎一件東西,一件人力不能控制的東西,那就是時間。現代社會應該不會有什麼人相信中國古代傳說中的龍的存在了吧。什麼?!你相信!呃,沒事玩玩遊戲也是好的,不要看太多的玄幻小說。這個時代的人們沒有《誅仙》和《飄渺之旅》的熏陶,所以在傳說了神吹了幾百年的糊國軍的強悍之後,這種東西也僅僅是作為一個名詞存在于神話傳說中了而已。同樣的道理,出爐不算太久的關于聖旨的傳說,目前還大有市場。隻是它和它的真假剛好相反。密旨是不存在的,護國軍卻是貨真價實。而且比一般的軍隊都整齊威嚴。這種差别可以參照特種兵和普通軍隊的不同。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這群仿佛從地下冒出來的神兵,心裡直泛嘀咕,乖乖個隆滴咚,好大的手筆。秘密豢養這麼一支龐大的軍隊該有多艱難,該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古代的皇帝為了自己的江山真是夠煞費苦心的,可惜卻被我一個外人揀了便宜,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主人。”黑壓壓的一片頭顱,铠甲的碰擊聲是天國的仙樂。我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了眼身側的楚天裔,他的面色沉靜如水,握着我的右手安定如昔;隻是藏在袖子下面的左手微微地有一絲悸動,真的很輕微,如果我願意,可以把它忽略為晨風的輕顫。于是我就微笑了,微笑着向剛剛宣誓效忠于我的三萬勇士介紹楚天裔,說:“我是你們的主人,而他則是我的主人,所以你們真正的主人是他。”楚天裔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然,轉瞬即逝。我認真地對他點頭,告訴他我沒有說錯。我也不是一時興起。現在的我,并沒有太多随心所欲的資本,每向前邁進一點,都是舉步維艱,一失足,便再沒有翻本的機會。我沒有運籌帷幄的能力,對于行軍打仗更是門外漢;術業有專攻,我的聰明才智或許是有那麼一點的,但絕對不體現在這方面。你能指望一個看到《三國演義》就眼蒂疼的小女子對孫子有什麼摸名的崇拜情結嗎?反正我是不行的,玩玩陰謀詭計我還能勉強支撐,動真刀真槍的時候,對不起,先打聲招呼,容小女子挪出地方來讓你們血拼。兩兄弟要争奪皇位,那就讓他們去争好了,我抽哪門子的筋去當火山孝子,替别人沖鋒陷陣。貌似我的目标不是自己在古代當武則天,治理一個國家太累,我的偶像是加菲。不想當将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男人都有征服世界的欲望,所以出生帝王之家的楚天裔希望皇袍加身絕對不是什麼非分之想,即使按祖宗家法不合規矩。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即使我面對的兇手是一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我同樣有索債的權力。隻是楚天裔缺乏最萬無一失的籌碼,就好象一個有着最好弓弩的神箭手,偏偏沒有上好的可以一箭穿過護心鏡的利箭;我手裡有箭,卻沒有合适的工具用來給對方緻命的一擊。幸運抑或是不幸,我們遇見了對方。我們都曾努力過吧,不想将彼此定位為最佳拍檔,至少我曾經堅持過。可是人本身就是一種欲望動物,我們真的很難控制自己無止境的欲望,于是漸行漸遠,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方向。呵呵,人生若隻如初見。楚天昊的護心鏡就是手裡的死士——太陽軍,而破它的利箭自然是護國軍。楚天裔掌握京城的軍隊,看上去無須擊毀三教九流上不了大台面的刺客殺手。可事實上,号稱擁有全球最完善的安全系統的美國還不照樣逃不過“9?11”的厄運,這個世界上是有一物克一物的規律的。所以楚天昊才敢這般肆無忌憚地連下殺招。對付恐怖分子的最好方式不是出動正規軍,而是派遣特種兵。據說,前兩年在新疆西藏特猖狂的“東突”勢力這些日子頗為安靜,就是國家有關方面派遣了特種兵的緣故。隻是據說,我沒有看到任何官方的說明或者澄清。護國軍是不可以出現在正式場合的,所以他們精通的也非常規作戰。他們存在的本來目的就是在特殊時刻保護皇帝的安全,可是因為我的存在,情況弄擰了而已。楚天裔是奉先皇的遺旨登上皇位的。沒有遺旨當然可以自己制造,事在人為。楚天昊在自己苦心經營的太陽軍全軍覆沒、親弟弟帶近衛軍逼宮的情況下,還有什麼資本去質疑遺旨的真實性。何況在他心裡一直都以為有這份遺旨的存在。現在他退位了,每天有大把的閑餘時間,可以好好為這份诏書設計一個穩妥的藏身之處。本來我是連诏書都懶得弄的,我上台說兩句不就行了,有誰比我更加适合當最後的目擊證人。可是做人要低調,太嚣張會招人嫉恨。所以我順應民意,炮制出了這份诏書。楚天裔看到我呈給他的诏書的時候,心情不可謂是不複雜的。诏書即使是用最精密的儀器去檢查,也查不出任何纰漏。我沒有說這份诏書是真的,但也從來沒有承認它是假的。第一次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東西本來就無所謂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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