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這副局沒有流傳出去,是唯一的。”元慕也擡頭看着牆上的棋局,帶着驕傲和膜拜,還有些挫敗,“這是吳公最後之作,無解。”
“無人解開?”水清淺很是懷疑。
“反正太學中沒有。”元慕說起這個,感情很複雜,“如果流傳出去……也許吧。畢竟天下之大,能人異士衆多。誰知道呢。”
但,這一副最終還是沒有流傳出去,藏在太學,隻有特權階層能接觸。也不能說太學敝帚自珍,水清淺似乎能明白那種複雜,是紀念,也是珍惜,還有身為太學生,身為吳公嫡系子弟的驕傲和矜持……不一而足。不過轉念,水清淺抛棄了那些複雜的情緒,心神被吸引去了。剛剛冷眼一瞧,他隻覺得這局珍珑是個殘的,處處是破綻,應該不難解。一旦揪住細節琢磨,又發現破綻可殺,活處可死,步步是死地,就如元慕所說,無解。水清淺不信邪的咬住一點再琢磨,又挖出死機可活,仿佛處處活路,轉眼又入死地,一動而發全身。
“奇怪。真奇怪。”
“嗯,”元慕一點也不意外水清淺的反應,事實就是這麼回事。“你第一眼看上去,覺得這是一個未完殘局。可仔細一琢磨,又覺得布局完美,無處下手。再繼續看,又像個殘局。真要落子破局,又發現無破綻可用。據說,吳公擺局,一天一夜水米未進,等着仆人發現時,他已經作古。所以,也沒人知道這是不是一個真正的珍珑局。”也許,僅僅是個不完整的廢局。
元慕講完,與水清淺一起靜靜的站在地上,看着牆上的棋局。
不知道過了多久,水清淺忽然動了,踢掉鞋子,騰騰騰幾步跑到榻上,拾起一粒黑子,啪的一聲落在一處殺眼。元慕對棋局已經熟爛于心,此刻看着棋盤氣勢瞬間變化,猛然感觸,愣了一愣,便也下履登榻,騰騰騰幾步跑到牆邊,從棋盒裡執白,啪,舉子落在另一處。
水清淺看着自己的活眼要被斬,轉手曲四脫骨,死又變活;元慕白子斷尖,然後黑子立,白打,黑吃……兩人你來我往,一替一手,棋局很快糾纏起來。原本一片迷離詭變的珍珑局面,在兩人的厮殺中漸漸棋路清晰起來,元慕的白子藏龍卧虎,平靜中殺機四伏,水清淺的黑鷹亮翅抵抗頑強。
這一手,元慕的白子落,藏龍顯真身,眼見再一步便是飛龍在天,全局盤活,輪水清淺執黑,他不顧自己被逼得中盤氣危,反而直入對方陣中,啪,一子點在龍尾虎脊,醞釀許久的殺招一出,生生斬斷了元慕漸成的龍騰虎躍之勢,一舉翻盤。
元慕面色淨肅,盯着棋盤思考良久,最終深深吐一口氣,“我輸了。”
盡管棋面看起來依然膠着熱鬧,很是一派轟轟烈烈的戰事正酣,但是元慕知道大勢已去,兩人已然交手許久,水清淺布局缜密,步步危機,俨然讓元慕打起十二分精神,可依然不知不覺中讓對方在自己局中埋下殺眼,一舉翻盤,這樣的對手是不會随意犯下緻命失誤的。所以即使繼續下去,元慕也無非是死纏爛打,垂死掙紮,那也太沒氣度了。
也許元慕心裡該有那麼點點不甘,不過,比起那點點嫉妒之心,他感到更多的是神奇和驚歎:這就是真實的、神秘的、傳說中的飛天兒麼?
那隻傳說級的小飛天兒卻長長出一口氣,累得一屁股坐下來,贊賞元慕,“你可真厲害。”
元慕也累,但他依然站在那裡,看着牆上棋局久久回味,回想剛剛強攻智取的厮殺,回味珍珑的布局巧妙,在所有所有這些感慨之後,他忽然意識到:“我們,我們把珍珑破了……”元慕喃喃,說不上心裡是個什麼滋味。破了珍珑局,意味着他們這一盤厮殺會永遠地記錄在太學曆史上,流傳千古。一個不經意的逃課的上午,一個無關緊要的意外拜訪,甚至他隻是出于某種炫耀的心理帶水清淺來參觀這兒,這隻小飛天兒甚至是第一次看到這局珍珑。元慕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
“你,你怎麼做到的?”元慕回頭,沒見到人,一低頭,隻見剛剛還奸猾狡詐、殺氣爆棚的小飛天兒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像隻亮肚皮的貓兒。
水清淺一揮手,很肯定的,“憑感覺。”
“什麼?”
水清淺扭了扭,指着幾處,“這裡不行,這裡活路轉死,這,這,還有那眼……我都算過了,不好用的。所以,”攤攤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就全憑感覺摸一個咯。”
元慕:幻滅感是腫麼回事……
入夜時分,
“……後來元三公子帶着水公子去了千機閣,他們在那破了吳公珍珑局。分别的時候,瞧着倆人有說有笑的……”一位赭衣武士正在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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