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池束把窗推開了一道縫。冰涼的夜風刮在臉上,吹起了他的發絲。池束一動不動地看着窗外,側耳聽着動靜,仿佛坐成了一尊無悲無喜普渡衆生的佛像。
可若是他要普渡衆生,那芸芸衆生中也無人能來渡他。自他殺了第一個人起他就明白絕不是那種善人,但無論如何,也得先渡了池紛紛這合該被千刀萬剮的丫頭片子再說。
池束突然發力,從窗口翻到屋檐上。他爬到了靠近院子的那一面屋頂上,觀察了一番院中形勢——池紛紛果然是做賊心虛,在他院裡角落上安插了幾個人。
池束不曉得自己的武功能在各路江湖豪傑中排上第幾,也覺得自己尚不成氣候,可這些個人定是根本沒有任何練功的路子、絕對打不過他的。
他在屋脊上坐了下來,靜靜思索他爹娘會被關在哪裡——現在他才想起來真是該死,一星這熊孩子隻說了他們被關,卻偏偏沒說被關在哪裡。實在是失策。
他憶起幼時若是有哪個孩子犯了錯,鐵定要被爹關到祠堂中去,對着池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磕頭認錯,若有人不服管教,他爹還會拿鞭子抽。
他與池紛紛都被抽過,他幼時身子差,約莫半個月才得下床,池紛紛雖身子不如他這般壞,卻也終歸是個女孩子,也是十天半個月了才下床。好在有祛疤膏,否則一女孩子身上留些鞭痕也不大好。
可不留疤不代表池紛紛不記仇。
都說人心海底針,沒有誰會知道那樣的一個小姑娘當時在想些什麼、會記仇多久。也沒誰會知道她會以何種手段報複回來。
這也是他親身經曆了得出來的。他可忘不了被池紛紛用刀劃的那幾道險些要了他的命的疤。
池束打定了主意,從屋頂上輕盈躍出,往府中祠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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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外的院子裡有兩個人來回走動巡邏,院門外落了闩,有點武功的人都能輕易跳出去,可換作是池束他爹娘,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池束站在院角的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上,一手拽着自己纏了一根絨毛長條的頭發,以免這頭發與樹枝糾在一塊兒。
他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那兩個人開始疲倦的時機。
武功再好的人,精神在長久的緊繃之後都會難以維持清醒。他也一樣,因而他選擇一動不動地留存體力。
一柱香後,其中一人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另一人緊張地回過頭來看他,剛松了口氣卻見對方身後落下一人,接着他手中銀光一閃,一根細長的銀針便直接捅穿了他的腦門,将他活活釘死在了石牆上。這針雖細,卻将傷口堵得嚴實,一滴血珠都沒有溢出來,且力道之大竟入牆三分。
而另一人自然也已經被抹了脖子,跌在了地上。
池束嫌棄地把沾了血的小刀片嵌進了那人脖子上的傷口裡,左手兩指捏在一根連接了銀針尾端與他右手袖口的幾近透明的線上,上下一搓,那線便斷了。
他松了口氣,踢了踢地上的屍體,勾出一隻小布袋,一串有些年頭的鑰匙從袋口露出一點柄來。
池束俯身去抓那鑰匙,剛觸到地面卻聽不知從哪裡傳出一聲清脆的鈴铛聲,活像來催命的。
他暗叫不好,撈起鑰匙就竄到門前,好在鑰匙隻有兩把,池紛紛也不曉得究竟是心大還是沒腦子,把祠堂的鑰匙給了看門的人。
可甫一進去,他就怔住了。偌大的祠堂裡,根本沒有爹娘的身影,隻有他一雙弟妹遍體鱗傷地躺在角落裡。
他的腦子一下子有點空,整個人隻會愣愣地靠近弟弟妹妹,啞着嗓子喚道:“闊闊……?過過?”
把手伸出去後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如篩糠般發抖得厲害。
弟弟池闊還有些意識,可妹妹池過卻已經完全昏過去了。
池闊張了張嘴,輕聲嗚咽了一聲:“哥哥……?”
“闊闊,你别怕,”池束把他們兩人抱到懷裡,低聲道,“哥哥回來了,哥哥在呢。”
“妹妹她……”
“沒事的,等哥哥找到爹娘就帶你們回去治好,不會有事的。”
雖然說着這話,可他其實也沒什麼把握。原先若是這裡當真空無一人倒還好辦,可帶着弟弟妹妹隻能從正門出去,況且他方才還觸動了那報信的鈴铛——也就是說,眼下他隻能坐以待斃另尋時機。
“你真是不老實。”池紛紛跨進祠堂,面無表情道,她的身後是一群黑衣人,粗暴強硬地押着池束的爹娘。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膽子這麼肥了。”池束已是恢複了冷靜,毫不客氣地冷聲回道,“連家主也敢動了。”
“哼,”池紛紛側身看向家主,抱臂思量半晌,笑道,“舅舅,你知不知道,我這好堂弟其實是個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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