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令蠻穩立不動,灰面鹫雙翅一閃即收,兩隻鷹爪牢牢地抓在了馬元扳指上。
馬元目光露出一絲激賞,将三角銅件往鷹爪下面的一個小筒子一塞,拍了拍,做了個手勢:“阿紅!去!”
“母的?”蘇令蠻不無羨慕地道。
馬元一臉得意:“可不?我這雌雕可是萬裡挑一,等閑見不着。”他對這白胖小娘子忽然瞧得很是順眼,既穩得住,還有眼光,便決意請她入内坐一坐。
街道盡頭的穿堂風很有些威力,蘇令蠻攏了攏身上的湖藍大麾,當先便往客棧裡頭走,邊走邊吩咐道:“小八留在馬車上。”
至于綠蘿這小尾巴,那是甩也甩不脫。
尋常的客棧模樣,不過比起外面的不修邊幅,裡面要收拾得井井有條多了,連長凳都收拾得锃光瓦亮。
“坐,小娘子,可要吃些早點?”
“不必勞煩。”蘇令蠻順勢坐了下來,綠蘿安安靜靜地跟在她背後,馬元有意無意地朝她瞥了一眼,谑道:“小娘子身邊藏龍卧虎,果然不同凡響。”
“那還用說。”蘇令蠻拉大旗扯虎皮,毫不羞愧,順手操起桌上的粗盞,“可有茶?”
“哎喲,瞧我這記性——”馬元一拍腦門,“等着!”腳下已經虎虎生風地往後廚房而去。蘇令蠻看着他,冷不丁問道:“綠蘿,你覺得這馬掌櫃功夫……如何?”
“馬掌櫃深藏不漏,綠蘿多有不及。”
“哦?你也打他不過?”
“打他不過。”綠蘿很謙虛,搖頭道:“這功夫路數綠蘿隻在一人身上見過,那人便是曾經的大梁國師——”
“墨如晦?”蘇令蠻若有所思,莫非亦是出自鬼谷子一門?
她有些不大相信。
這一代鬼谷子是個奇人,同時有那麼個時人皆知的癖好——偏愛美人。曾有句名言:“食以果腹,佐以美色。”
門下亦隻肯收美人,不論男女,收徒的第一前提便需皮相好看。據傳每到鬼谷子誕辰,這門下溜溜一排,俱是光風霁月的美人兒,一個皮相差些的都找不出來。
君子坦蕩蕩,若換作個名不見經傳之人來做,便是猥瑣一流,偏鬼谷子門生無數,入世之人都能闖下一番功績,這做派反倒受人追捧,更使得時人逐美之氣益盛。
——可不肖說這麇谷居士了,便這馬元亦是一副不起眼模樣,蘇令蠻不禁懷疑起傳言的真實度來了。
她不禁嘀咕出了聲,綠蘿忍俊不禁地笑了。
“二娘子不知,我暗衛有一門技法,名為易容。”綠蘿極力眨去眼中笑意,輕聲道:“易容之術學到高明處,甚至可易骨換聲,雖綠蘿沒見過,但……”
“嘶——”臉上傳來的劇烈痛意讓綠蘿的細眼都瞪大了一倍,蘇令蠻滿意地扭了扭,發覺指下沒什麼異樣才收回手,悻悻道:“我就試試你易沒易容。”
“看來是沒易。”
綠蘿啞口無言。
她發覺自從跟了這小娘子,短短幾日這心情起伏便比從前一整年都大了許多。
馬元端着一壺茶健步如飛,這般快的速度下,壺内涓滴不出。蘇令蠻撫掌便是一個馬屁:“掌櫃的好本事!”
“好說好說,”馬元憨憨一笑,順勢坐到了蘇令蠻對面,殷勤地為她倒杯茶。蘇令蠻執起粗盞喝了一口,意外地發覺這茶水清冽,入口回甘,與她曾有幸喝過的銀杉針葉不相上下。
“小娘子可否與我說說,那老頑固……不,那居士可是答應給你治病了?”馬元滿臉好奇之色。
蘇令蠻放下茶盞,挑眉道:“掌櫃的緣何想知道?”
“小娘子明知故問,”馬元斜她一眼,蘇令蠻敲了敲桌子:“這樣,掌櫃的讓我見見真容,我便與掌櫃的說說這前因後果,如何?”
她實在好奇得緊。
馬元一聽,悻悻收回目光,慢吞吞地站起來:“不說便不說,稀罕!”
正說話間,門外馬嘶長鳴,一道清亮歡快的嗓音傳了進來:“可是蘇二娘子到了?”狼冶将馬一栓,人已像隻歡快的麋鹿沖了進來:“二娘子,居士讓我來接你。”
蘇令蠻一怔,随即便笑了起來:“小郎君神速!”
“其實昨日居士便接到了楊小郎君的消息,說你得了酒今日必會早來,我一大早便緊趕慢趕地自林間過來了,正巧接到阿紅消息。”
狼冶一張娃娃臉上,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線。
“走走走,”蘇令蠻等不及,一口将粗盞中茶水喝了,朝馬元擺擺手:“馬掌櫃的,我可走了!改日再會。”
三人一行一溜煙地出了門,徒留馬元風蕭蕭遙立街中,半天沒回過神來——現在的年輕人,怎都這般急躁,忒不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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