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鸾呆了呆,而後竭力掙脫開去:&ldo;三爺!&rdo;楚歸定在原地,繼鸾擡手在臉上抹過,沉默了片刻:&ldo;三爺,我現在不想說這個。&rdo;&ldo;陳繼鸾……&rdo;&ldo;三爺,我是說真的……&rdo;繼鸾閉了閉雙眼,眼睛有些許濕潤,繼鸾深吸了口氣,終于說道,&ldo;三爺,我已經答應了……太極門的陳掌門,下一次擂台,我會代他上。&rdo;楚歸一下子愣住了,幾乎有些懷疑自己聽錯:&ldo;什……什麼?&rdo;&ldo;那蛇毒厲害……陳掌門已經破例收了我做弟子……所以下次會由我代替他上場跟……&rdo;不等她說完,楚歸便道:&ldo;不!我不答應!&rdo;繼鸾默然。楚歸匆忙上前一步:&ldo;不許去,不許去!鸾鸾,你不是太極門的人,不要在這個時候把自己攪進去!再說……再說太極門不是還有陳妙峰嗎,憑什麼讓你去?不去!&rdo;繼鸾默默聽着,她不能說自己剛才跟陳妙峰過過招,結果果真如陳太啟所說一般赢了。其實繼鸾也懂為什麼陳太啟堅持要兩人比試,一方面,是要陳妙峰心服口服,而另一方面,陳太啟說不出口,繼鸾卻明白。陳妙峰是陳太啟臨老所得的獨生子,也是将來繼承太極門的傳人,而藤原的實力,跟他對過數招的陳太啟異常清楚,若是陳妙峰上場有個三長兩短,那麼……幸好還有一個陳繼鸾。繼鸾并不會計較更多,于公于私,她都會答應陳太啟。陳妙峰顯然實戰上不如她,而且她也是陳家人,當初照料着祁鳳這獨苗,現在,她更要顧全大局。何況,難道要陳老爺子把話都說透了來求她?而且在别人眼中,老爺子舍棄了陳妙峰而讓她代替上場,卻是大大地高看和擡舉了她的。她該高興的是嗎,其實。繼鸾隻是不願意去想更多。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之所以并沒有考慮多長時間就答應了老爺子的另一個原因是什麼……是什麼……她的心涼涼地,那個原因,她卻更加說不出口的。雪色泛着淡淡地光,帶着冷意。繼鸾望着面前的人,如何才能不沉溺在他的目光裡,如何才能不被他迷惑?最開始的開始,明明是那麼堅定地讨厭着他,跟他對立着,甚至一度決絕不可收拾。但是現在……卻如此的、如此的……果真是愛而欲其生恨則欲其死?繼鸾隻是不想再身不由己,不想再體會那種被迷惑被&ldo;玩弄&rdo;手心的感覺。&ldo;三爺,&rdo;繼鸾靜靜地望着面前的人,想把他看清楚,然後永遠記住或者忘記,&ldo;我已經答應人家了。&rdo;&ldo;我不答應!&rdo;楚歸蓦地大聲叫道。繼鸾隻是淡然地看着他,然後搖搖頭。楚歸猛地踏前一步:&ldo;你聽到了嗎,我不答應,你不能去!&rdo;&ldo;三爺……&rdo;繼鸾低聲,&ldo;三爺是在怕嗎?&rdo;楚歸不做聲。&ldo;三爺是怕我會輸,甚至會死嗎?&rdo;楚歸渾身輕輕地發抖:她知道,她既然知道,又為什麼非要如此冒險?&ldo;三爺真的……這麼擔心我嗎?&rdo;廢話,廢話……楚歸卻說不出口。&ldo;三爺……&rdo;沉默了會兒,最後繼鸾說,&ldo;三爺放心,我也未必會輸的。就像是上次戰龍頭……不也是有驚無險嗎?三爺當時說相信我,可是當時我自己都不信自己,那麼這一回……三爺就再相信我一次,好嗎?&rdo;楚歸說不出來,什麼都說不出來。雪色跟夜色交織的暗影中,她宛然一笑:&ldo;夜深了,三爺也去睡吧……說真的,三爺若是病了,我會分心的。&rdo;她轉身要走,然而身後卻毫無聲息,繼鸾邁出一步,終究無聲一歎,回過身看了楚歸一眼,擡手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往樓上一步一步走去。☆、這場雪斷斷續續下了半月,眼看就要年底了,卻沒個好天兒,天空裡幾乎成日都籠着陰霾,不見陽光,北風一陣緊似一陣,天也越發地冷,那立在廣場裡的擂台凍成了冰坨。日子雖不好過,卻也還得過,錦城的百姓們忙忙碌碌,為了一個新年而忙活着,暫時把打擂台的事兒抛在了腦後,等擂台決賽的消息傳開之後,才知道擂台的地點換了。因為外面兒實在太冷,風大雪急地,坂本把打擂台的地點換在了城内偏僻地角的廢棄廠房裡,這廠房連綿十幾間通着,足能容納近千人,寬敞且又能遮風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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