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季秀林狠辣慣了,最不怕的就是閑話。
他終于把茶盞放下,說:“上奏,就說我自請往永州平亂。”
何識君終于張大了嘴巴,他跟着季秀林多年,從未他做過這種毫無好處之事,然而此刻他忽然想起季秀林對劉斌突然轉變的态度,又想到現在正在永州的人,腦中仿佛被劈過一道驚雷,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季府,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
“蘇兄,咱們還剩多少甘草?”
這個年代通訊落後,哪怕缇刑司号稱網羅天下消息,也不可能實時同步唐如卿的位置,嚴格來說,她并不在永州境内。
她在永州和青州交界處,路上招了幾個其他大夫,搭了幾個草棚收留這些想要逃出永州的災民——永州疫情太過嚴重,各州已經将路線完全封鎖,哪怕唐如卿以大夫的身份告訴他們這些人并未染病也沒有任何人敢放行,大量百姓隻能在城牆外苦等,唐如卿和蘇言就是在這種條件下留在了這裡。
簡陋的草棚裡,蘇言的臉上也帶了些倦意,聞言翻了一下手上的賬本,才道:“不到六石。”
唐如卿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甘草已經是最便宜的藥材了,這些日子他們已經将從京城帶來的藥材全部耗盡,路上收攬的一些藥材也是杯水車薪,可瘟疫來得太兇,她們甚至還沒找出治病的法子,在如此龐大的基數下卻已經是将大堆大堆的藥材砸了進去。
如今像甘草這樣的佐藥也嚴重不足,哪怕他們隻是給尚未染病的人熬些預防的湯藥也做不到。
而前往這裡的災民還在增多,唐如卿一想到這兒就是滿臉愁容,蘇言比她好不到哪裡去,他勉強站起來,說:“我再去想想辦法。”
唐如卿看他也瘦了不少,不由得說:“蘇兄,實在是抱歉了,我沒想到此次瘟疫竟如此兇險,是我不自量力還把你牽扯了進來。”
正如季秀林所說,按照唐如卿他們的出發路線,原本是不必經過永州的,但是她在青州得知了這裡的消息,便想着要來看看這場瘟疫是否還能有救,誰能想到蘇言也跟着一起過來了,還帶上了她們所有的貨物,而如今唐如卿沒找到治療瘟疫的法子,兩個人相當于被困在了永州,如果朝廷還有一點用,或許還能等到轉機,可更大的可能,是她們都得餓死……或者也被瘟疫感染……
蘇言聞言卻一下子皺起了眉頭,語氣十分不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在你眼中我便是一個苟且偷生之人麼?”
唐如卿沒想到他會這麼生氣,愣了一下,旋即無奈地松了一口氣,調笑道:“好了好了我錯了,蘇兄心性高潔,是我小人之心了。”
雖然早就知道“顧以牧”的性子,蘇言仍舊是有些适應不過來他道歉的速度,原本的怒氣一下子卡了殼:“你……”
唐如卿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搶着說:“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蘇兄生氣呢,原來菩薩似的人也會發怒,啧啧啧……”
她滿臉戲谑,蘇言有些無奈,不過被這樣插科打诨地一鬧,精神也好了不少,他也不再和唐如卿計較,說道:“為今之計還是要找到永州管事的人,由他們向鄰城協調,哪怕是朝廷堅持将瘟疫困死在永州,永遠不開封鎖,好歹也借調些糧食藥材來。”
可是事情哪有那麼容易,唐如卿長歎了一口氣:“聽聞永州節度使已經回了京城,這地界能做得了主且還沒跑的,撐死了是個五品官,鄰城将領恐怕連見都不願意見。”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提前更新的一天~
第19章動亂
其實也不盡然,像劉斌一樣多使些錢财,想見誰都行,但如今的永州,恐怕沒人願意為這些毫不值錢的普通百姓花銀子,更何況真正有這個财力的,早就帶着家産跑了。
兩人顯然是十分明白這個道理,又是歎了一口氣,這時候幾個小孩子從外面跑過來,邊跑邊喊:“蘇哥哥、顧大夫……”
這些孩子穿得不多,衣服上也都打了補丁,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還有灰,隻是他們神采飛揚,并不因為寒冷和饑餓而沮喪,好像這一場氣勢洶洶的瘟疫對他們來說并沒有什麼影響似的。
唐如卿臉上自然浮現出些許笑意,說:“诶!聽見了,什麼事兒這麼高興啊?”
“顧大夫,”小孩子終于停了下來,有個七八歲的孩子是他們的“頭頭”,邀功似的把一捧藥草捧到顧以牧面前:“您看,這是不是您說的黃連?我們挖了好多呢。”
為了解決藥材問題,唐如卿每天都會抽出時間教給他們一些辨識草藥的法子,有的人願意聽,也願意幫忙采藥,但是有的人不願意,唐如卿也沒有勉強,她看着這孩子挖出來的東西,不由得笑了一下:“這可不是黃連,不能亂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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