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些宮人,出于嫉妒,也是排擠她。因此,衛子夫的日子并不好過。這個得罪了皇後又與皇帝有過一夜暧昧的女人,掖庭令是很想借這個機會把她給打發出宮的,省得哪天皇帝想起她來,把她給召了去,說不定自己會被皇後遷怒。她又不是哪位重臣之女、皇子之母,眼見翻身無望,這個燙手山芋,扔得越早越好、越遠越好。如今,衛子夫這麼一哭,掖庭令的臉都綠了。忙上前要攔:&ldo;放肆!陛下跟前豈可如此失禮?!還不快退下!昨天不是才跟你說過,今年要放你出去的麼?&rdo;衛子夫一個哆嗦,吓得哭都忘了,一直在抽噎。在漢宮的這些日子,衛子夫也在觀察周圍的人,察顔觀色是奴婢生存必備的技能之一,她多少也看出一些門道來,皇帝并不喜歡皇後,宮中也無絕色。衛子夫這時便在思量,無論如何,她都要搏這最後一下的。她不比一般宮人,放出去,還能嫁個好人家。她的出身本就低微,又有了這段經曆,不知道未來會是個什麼樣子,賭一把,赢了,能夠有一條光明的出路,哪怕賭輸了,也不過是過回原來的生活。她已經沒有什麼好輸的了。衛子夫賭對了。劉徹一揮手:&ldo;你嚷嚷什麼?她,留下吧。&rdo;掖庭令一臉苦相:&ldo;皇後怕會不高興……&rdo;他不提皇後還好,一提,皇帝先不高興了:&ldo;朕說留下就留下!先到宣室伺候吧。&rdo;掖庭令張了張嘴,看看劉徹的臉色,沒敢吭聲。望向劉徹周圍,希望有人能幫着他說句話,眼神裡透出的信息很明白:&ldo;你們倒是說句話呀!這可是個大活人,她留下了,皇後能不知道麼?到時候,大家一塊兒跟着倒黴。&rdo;春陀裝聾作啞,跟班的宦官都是春陀手下,自沒有越過他去說話的。掖庭令的眼睛又落到了韓嫣的身上,病急亂投醫。韓嫣也當沒看見。這種狀況下,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劉徹要留下衛子夫,你要韓嫣說呢?一提阿嬌,劉徹下面連挑人的心思都沒了,領着人就回了宣室。到了宣室,韓嫣挑挑眉,與春陀互看一眼,兩人帶着周圍的電燈泡退下了。出得宣室,韓嫣仰面望天。帝王将相,甯有種乎?衛子夫,說她一點心眼沒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若真想出宮,不用哭泣請求,老老實實走過場就行了,都已經列入放歸行列了,還用哭麼?但是,誰都不能說她做錯了,放到了她這種情境下,不搏,又能如何?誰也不是生來就該被犧牲踐踏的,衣食飽暖的人,是沒有資格質疑别人為了生存而苦苦掙紮的努力的。隻是,既然是自己作出的選擇,就要承擔這選擇帶來的後果。從她哭着伏在地上開始,她就已經選擇了留在宮中,從此與單純無辜絕緣了。以後的事情,無論成敗,她都已經沒有了恩怨對錯,隻有利益得失了。‐‐‐‐‐‐‐‐‐‐‐‐‐‐‐‐‐‐‐‐‐‐‐‐‐‐‐‐‐‐‐‐兩個作出自己選擇的女人,在如今看來,似乎都選對了。既然何蔓選擇了離開,韓嫣也隻好偃旗息鼓,韓家人暗地裡慶祝。韓嫣有時也會抽空去遠遠地看着何蔓,人家都走了,再巴巴地粘上去,對女人的名聲是個大妨礙。隻是終究不放心她一個獨身女子,便放了一部分注意力在她那裡,什麼時候她能嫁個對她不錯的丈夫,韓嫣才覺得自己能放下心來。于是,韓嫣有閑暇便會去何蔓常出現的地方看一看。漢時行宵禁,市坊分離,尋常日子是沒有夜市的,想買東西隻有白天。這日,上林輪到韓嫣休息,上午在石渠應了個卯,再與一幹修書的人閑聊了一陣,下午,韓嫣便到長安市裡了‐‐何蔓常是隔幾日便到市集買些生活用品,韓嫣摸着了規律,便會來瞧瞧。遠遠地綴着,看着何蔓帶着小丫頭進了一家脂粉店,韓嫣方從一邊的茶坊的二樓窗戶裡縮回了腦袋,端起手上的茶盅抿了一口。這家茶坊的生意很好,皆是因為斜對着脂粉店,很有些有幾個閑錢的無聊份子跑到樓上單要個座,喝上一壺好茶,配上糕點、小菜,然後瞄着進出對面脂粉店的年輕女子品評一番的。韓嫣耳聽得旁邊有人說何蔓主仆:&ldo;前面那個女子瞧着不錯,那臉那腰……嘿嘿……&rdo;韓嫣狠狠地睕了那人一眼,見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青男子,相貌還算端正,隻是表情就差了點兒。聽到何蔓被人這麼說,韓嫣心裡很不自在,再打量一下那人的衣着,評估一下這人的家境,離強搶民女的級别還差點,便撂開了不想,複又轉過頭去看何蔓了。因為聽到男子有些猥瑣的話語,韓嫣擔心何蔓主仆,雖說光天化日,還是起身下樓尾随而去,一路護送,遠遠看着人進門才放心折了回來。心裡惦記着何蔓,韓嫣對周圍的人便少了幾分注意,與人擦肩而過,居然差點撞到人家。他随口說了聲:&ldo;得罪。&rdo;便奔着前頭去了。緊接着幾日更是多花了些心思去關注何蔓的境況,見她田裡也趕種上了新苗,日子過得不錯,正在收拾新居、打扮自己,似乎開始準備招贅了。何蔓确是準備招婿的,黃河大水,有些家園被淹的人四處讨生活,長安也來了一些,何蔓有意在這些人裡找一個丈夫來招贅,現在正在忙這個事情呢。隻是事情還沒定下來,她一個孤身女子,不好大肆宣揚,外人不聞。韓嫣也從她的狀态來推斷,尋思着再看一段時間,她丈夫要是待她好,自己也不用這樣遠遠盯着了,可以專心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何蔓卻不知道周圍還有個人在關注着自己,隻管做自己心裡計劃好的事情,一切都還順利,她暗地裡相看了幾個單身男子,正準備擇一招贅,心裡覺得這離了侯府自己的日子也還過得不錯。‐‐‐‐‐‐‐‐‐‐‐‐‐‐‐‐‐‐‐‐‐‐‐‐‐‐‐‐‐‐‐‐阿嬌為了子嗣上的事情,很是看了不少大夫。開始,很有些說&ldo;一劑就靈&rdo;的人,阿嬌用了他們的方子不管用,便有人有了另一套說詞&ldo;要靜下心來,慢慢調理&rdo;,如今,阿嬌窩在椒房殿正調理着呢,因要有個安靜的環境,也不大管事了。正好,衛子夫就在宣室當差了。劉徹雖是把她帶到了宣室,最初卻沒有升她的位份,依舊是普通的宮女,隻是這個宮女等級雖然不高,卻是常能得皇帝眷顧的。眷顧得多了,身份自是高了,變成了少使,正式入了皇帝後宮序列。雖然升得不高,衛子夫卻很是高興,不管怎麼說,這算是個好的開端了。不再是個随便誰都能欺負的小宮女了,還在大漢朝的心髒位置裡有了一間屬于自己的屋室和伺候的宮婢。從伺候别人,到别人伺候自己,這是一個質的轉變,而這個轉變,都是因一個男人而起。衛子夫愈發盡心伺候劉徹。劉徹正是春風得意時,往日因着帶回這個女人很被折了一回面子,如今又把人給弄到自己身邊了,劉徹心理上覺得自己終是扳回了這一局,窦太後又在養病不理政事,阿嬌窩在椒房沒給他添堵,想想心裡都覺得美。高興了,便想出去走走,透透氣,熱鬧一下。衛子夫盡力給劉徹解悶,少不得說一些宮外頭的見聞,雖然她也隻是平陽府養的歌女,經的見的也少,終究比劉徹這樣少往市井厮混的人懂得多些。劉徹聽她說得有趣,也來了興緻,想想這樣的玩鬧事,不太好拉上正在做正事的人,便約了兩位舅家表兄‐‐田恬、王充,一起去長安市裡逛逛。劉徹是笑着臉出去,冷着臉回來的。跟在韓嫣後面大半天,又故意從他身邊走過,他居然沒發現,反倒追着個醜丫頭去了!劉徹約了兩位表兄,說是想看長安熱鬧。兩個都不是什麼正經人,三人皆是年輕男子,兩位不正經的表兄開始出歪主意了,有着田恬先前伴讀差使被撤的教訓,這回卻是不敢引着劉徹往太放肆的地方去了,兩個人帶着劉徹逛了半天,終于把他領到了長安挺熱鬧的一茶樓上。正是韓嫣坐着盯梢何蔓的那座茶樓。劉徹初見到韓嫣的時候,有些驚訝,他以為韓嫣是不會到這些地方的,沒想到居然碰了個正着。再聯想着王、田二人對茶樓的介紹,覺得韓嫣居然也會跑過來看女人,心下好笑,心裡拿不準是現在上去笑話他兩句呢,還是明天早朝散了再吓他一跳‐‐我都知道你昨天幹什麼啦~正猶豫間,見韓嫣擡眼瞪人了,被瞪的還不自覺,猶自談興正濃,韓嫣的眉毛都皺到一起了。劉徹忽然有了興緻,想看看韓嫣看上什麼樣的女人了,他也是坐在靠窗的位子的,就便把腦袋一伸,看到何蔓,心裡有些納悶‐‐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美人啊。韓嫣怎麼就看上她了呢?會不會是自己看岔了呢?再仔細比劃了一下角度,發現韓嫣看的就是她。于是,劉徹便想湊到韓嫣跟前問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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