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旻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愉悅地點頭,“好。”
他是個主意大過天的人,自小就不愛靠着誰,父母也不曾求過幾回。此刻突然覺得偶爾在衛思甯面前示弱一些也挺好。
衛思甯看到最後一張折子,神色不覺有些疑惑,“為何現在要轉移辎重?”
喻旻翻了個身,腦袋平擱在他腿上,“邺城不能這麼守下去了。守城戰雖傷亡少,卻并非長久之計,要把柔然軍隔絕在固陽關外咱們必須要出去打。”
辎重轉移的折子已經拟定遞上來了,想來戰略部署已經商議好。意味着大軍不日就要離開邺城,去往更遠的戈壁深處,沒有城池為依托,戰事将會更艱難。
喻旻擡手摸他的臉,描着他的眉眼,說“你回武川吧。”
還未等衛思甯出言反對他緊接着又道:“我不是故意要将你留下,以後都不會這樣做。大軍在外作戰,少不得要武川軍策應。郭将軍持重有餘果敢不足,我擔心關鍵時候會壞事。所以武川城裡要留一個咱們的人,這個人還得在郭将軍跟前說得上話。”他看着衛思甯,“林悅得跟着我,楊雲太年輕,就隻有你了。”
衛思甯丢下折子,細想了其中幹系,不得不點頭。
“需去多久?”
“這都要入夏了,柔然若拿不下邊地城池,冬天一來不退也得退。”
衛思甯還是有些不高興,嘟囔着抱怨:“那也需小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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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赤羽全軍拔營撤出邺城,在孤狼軍紮營的小佛山東面紮營。兩軍隔着一處山壑遙遙對峙。
林悅縱身從瞭望塔的木梯上跳下來,背上挂着神臂弓,翻身又上了馬,不知道要往哪處去。自從大黃和小黃被衛思甯帶回了武川,他覺得日子都失了一半的樂趣。整日跟着士兵們從這個塔巡視到那個牆,臀上長釘子似的坐不住。
他正站在高塔上搭弓,想射殺幾隻盤在低空野雁回去打牙祭。突然聽喻旻的烏狸仰脖長長鳴了一聲,野雁受驚拍着翅膀尖嘯着飛遠了。
烏狸獨自站在下面響鼻打得脆響,林悅不甘心地收了弓,趴在桅杆上問道:“你自個兒來的?你爹呢?”
烏狸擡頭又是一聲中氣十足的長鳴,尖得叫人耳朵疼。
林悅懊惱地啧了一聲,朝下面大聲喊:“阿旻,你兒子該不是想母馬了!近日老這麼瞎叫喚。”
過了半晌,喻旻才從人深的草叢中走出來,氣籲籲道:“可不是,方才不知聽到哪裡的母馬叫,撇下我就跑了。”
喻旻朝他招手,“你先下來,有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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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去?為什麼?”林悅嘴裡銜着一根嫩草,被他嚼了一大半進肚子裡。聽着喻旻的話猛地一骨碌坐起身,“你同意了?”
“夏兄有王命在身,奉旨助我們退敵。”喻旻坐在草地上,曲着一條腿,雙手往後撐着身子,“可宴陽也執意不回青州,李伯伯那還要我找個托詞,你說他這是要做什麼。”
林悅從鼻腔裡哼了一聲,“青州沒仗可打,他閑得慌呗。”
“但凡是親曆過戰場,就沒有好戰的。你當打仗是什麼好玩的事麼。”喻旻不贊同道:“柔然孤狼軍整個東原都望而生畏。他是傻的麼,好好的太平日子不過。”
林悅揪了把頭發,“那、那你怎麼想,左右你都答應他留下了。”
“他到帥帳堵了我兩日,我能不答應嗎。”喻旻歎了口氣,“你說他執意要留下來參戰,會不會是因為他婚期将近的緣故。”
“嗯?”林悅疑惑地側目,“這有何關系?”
“與他定親的是戚家長女,安國公有四個兒子,卻隻有這一個獨女。将來成婚了肯定不會讓唯一的女兒随軍去苦寒的青州。”喻旻慢慢道:“小夫妻總不能才成親就兩地分居,恐怕宴陽要回盛京城。他從會拿筆之時就開始拿刀了,軍營于他而言是血脈是骨血,必然不會甘願。可到底也拗不過安國公吧。”
林悅若有所思,嘴裡嚼着草不說話。
喻旻接着說:“退柔然這一仗就是他在北疆最後一仗,我想着若是能給他留些念想,那也挺好。二十多年的戎馬生涯,哪能輕飄飄地說擱下就擱下。”
林悅覺得很奇怪,他從來沒有将李宴陽的親事當做是件喜事,真心替他高興過。如今愈發覺得心上沉得慌。
他難得沉默這麼久,喻旻偏頭詫異地打量着他,見他萬年淡然的雙眸定定看着地上,半天沒動彈。
喻旻心裡忽然就升起一股異樣,說不明道不清,絲絲縷縷還未來得及抓住就變成愈發混亂的一團,一起隐入腦中再也尋不見絲毫。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林悅問:“戚家那位小姐——他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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