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音半眯着眼睛,聽着管控數據部門的經理過來彙報各個千萬主播昨天的數據情況。
彙報完了之後,愣了愣,把電腦打開遞給革音:“這是今天的熱搜,都是楚杳姊,她今天的超話點擊量已經過千萬了,各項搜索也在持續增加,這條疑似#楚杳姊地鐵教訓猥瑣男#的視頻在各個社交媒體平台,平均點擊量已經過三百萬了,運營部門的人,比對了上官木之前的模樣,還有時間節點,幾乎可以确定是我們公司的主播,木子,革董,咱們要不要蹭一波?”
革音看着視頻裡面,穿着白色羽絨服的木子,整個人美好又溫柔,即使把别人以扣押的姿勢按到在地上,臉上也是波瀾不驚,隻有仰頭沖着兩個朋友說話的時候,眼睛裡有亮光,嘴角的弧度是溫柔向上的。
革音還記得,那是七歲那年,家族聚餐,小朋友們都在城堡後面的花園嬉鬧,她心髒病突發,家族的親戚的小孩們,堂哥堂姐,表哥表姐們,就在旁邊,恍如未聞的喝着下午茶,聊着天,讨論着新購畢加索的畫作,和昨晚的舞會,他們神情淡漠,姿勢優雅。
離他們一尺之遙,躺在冰冷草地上的革音,卻感覺渾身又熱又冷,心髒急促又疼痛,呼吸管像是卡着東西一樣,連進氣都困難,她的臉被翠綠色的小麥草割着臉,她的手指顫抖,嘴巴像是被塞住了東西,說不出來一句話。
誰來救救我?
誰來救救我?
難受……好難受……好難受……
革音終于被送下午茶點的女仆發現了,她被抱到了床上,閉着眼睛,關上門,醫生開始給她檢查身體,說是檢查身體,吃了藥之後,總感覺每次檢查身體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後來革音才知道,那是猥I亵。
她告訴過母親,母親說沒什麼的,醫生都是這樣的,她半夜做噩夢了,跑去找母親,卻看到,母親和父親的兄弟在客廳裡做着見不得光的事。
她跑去找父親,卻看見父親滿手鮮血。
革音站在醫護室裡,醫生讓她脫掉衣服,革音看着面前這個金發碧眼的男人,他卷曲的金色鬓發和歐洲人特有的深邃的五官輪廓,他看起來英俊又優雅迷人,喜歡他的女人趨之若鹜,他為什麼要對隻有七歲的自己那樣?
革音不知道,就像革音不知道,自己明明是意大利人,自己在意大利出生,卻隻能叫着自己爺爺。老先生。
她明明和那些白種人吃着同一片土地的糧食,喝着同一條河流的水,呼吸着同一個地方的空氣,但她生的一張亞洲臉,大家都在時時刻刻問她,你的家鄉在哪裡?
“在意大利佛羅倫薩。”
“不是,我是問你的祖籍在哪裡?”
革音想了很久:“我爺爺是意大利人,我爸爸是意大利人,我外祖父母那時候就來意大利了,在意大利做進口貿易,我沒去過中國,我也不會說中文,我是在佛羅倫薩長大的。”
革音後來才知道自己的窘迫和焦慮來自于哪裡,她說了一大串來解釋自己的情況,她對自己不自信,她對自己意大利人的身份并不完全認同,她反複加重自己的觀點,在别人詢問她來自哪裡的時候,她希望别人信服,更希望自己信服。
你的家鄉在哪裡?
在哪裡?
在在哪裡?
在意大利啊,我是意大利人,我和你們一樣以意大利為母語,可革音的腦海裡卻無法沒有任何異常的回答。
每當别人提起中國,提起中國功夫,提起中國瓷器和古老的美麗宏達的建築的時候,革音總是很生氣,“你們不要在我面前提zhong國,我爺爺奶奶告訴我,那是個很落後野蠻的國家,所以外祖父母才會選擇移民,我不希望别人拿這件事來評論我!”
而母親,為了證明自己是個貨真價實的意大利人,她幫助鄰居,捐獻衣物,投票,穿着大會選舉的衣服,當志願者,幫助援助組織,甚是和家族的白人們睡覺。
大多數亞裔,他們通過貶低自己和祖國,用讨好和妥協來試圖解決問題,他們為了得到社會和集團的認同感,認為哪怕犧牲自己的利益也沒問題,隻要他們肯努力,隻要他們能做的更好,就一定能改變現狀。
他們比别人更加努力的工作,如果做的不好,那就是他們不好,不斷改進自身的态度和常年自我譴責,一味地妥協着。
革音又開始憎恨自己黃色的皮膚,她越長大越發現,自己因為黃色的皮膚被人輕賤,母親被人輕賤,父親被人踩在腳底,她開始恨自己,她躺在浴缸,放滿水拿着刀片一下下滑下血痕。
母親的讨好和妥協沒有換來他們哪怕一丁點的好臉色,父親的忍讓和退步,隻換來了更加得寸進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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