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鍋從天降
謝恒顔原總是直氣壯地認為,烏念與方焉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但凡是方焉的殘魂尚還留存于這世上,烏念便遠比其他普通幼小的嬰兒要頑強得許多。
孰不料幾經颠簸降溫下來,烏念染得一身風寒,行路期間在那竹筐後咳喘不止,肉眼可見地虛弱下來,偏生印謝兩口子拿不出任何的辦法,隻有謝恒顔壯着膽子跑去經過的大城中開藥,兩人再躲去小道間相對隐蔽的地方,想方設法讓烏念将藥服下。
到了眼下這般地步,謝恒顔不得不開始懷疑,之前說方焉借用烏念的身體複生,那他本人究竟是否還在這世上?
他也曾說過,一旦海島出現問題,屆時死的并不止是烏納及永村衆人,還有與他們形成共生的方焉自己。
“會不會方焉已經……不在了?”謝恒顔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說到底,這也隻是個傳說中的人,你們見都沒見過,到底為何對他如此忌憚?”
印斟卻道:“你爹不是替方焉辦事?你難道完全不清楚?”
謝恒顔愣了半天,才撓了撓頭,對他說:“我也不記得了。”
謝恒顔的記憶在這二十年之間,曾有過兩次次完全的中斷。一次是在當年戰後獲救,到被帶往銅京島修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謝恒顔壓根不記得見了什麼人,更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隻一睜開眼來,面對的便是銅京島上的謝淙。
至于另一次,則是印斟問他,最開始是從哪來的時候,謝恒顔整個人陷入了迷茫混沌的狀态。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來到這世上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方焉,方焉這一生制作的傀儡無數,謝恒顔也許隻是他作為贈品,送給謝淙長期伴在身邊的一具玩物罷了。
“算了。”印斟說,“不管從哪來的,反正從現在起,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謝恒顔笑歎了聲,兩人擡起眼來,互相交扣着手掌,一時間也不多言。
烏念的咳疾如此耗了三五天,起初還隻是輕輕咳那麼兩聲,不想嗝日服過藥後,反是愈發變本加厲起來——時常謝恒顔翻開竹筐,便見她躺在裡頭雙眼通紅,涕淚不止,呼吸尤是艱難,夾雜着嗡嗡一連串的嘈雜尾音。
這一下可将謝恒顔急傻眼了,當下什麼也顧不得,忙抱起烏念往周邊最近的鎮裡就醫去——偏不巧,左右這鎮中醫館就隻一個,白天排起隊來便是老長的一條,從街這頭一路蜿蜒到街那頭。
謝恒顔清晨時過去,一直挨到當日正午,才勉強見着鎮裡唯一的大夫。然而那大夫也并不靠譜,托着烏念翻來翻去看了半天,一會說她得了肺病,吓得謝恒顔眼皮子狂跳,一會又說隻是普通風寒,開幾副藥方煎服了完事兒,根本沒什麼要死要活大不了的。
謝恒顔追着問了半天,那大夫一臉不耐煩,過了會兒又說不治鎮外人,讓他們上别處尋醫館去。
于是折騰大半天,謝恒顔還是抱着烏念空手而歸,印斟早已在鎮口等候多時,回頭隻見謝恒顔雙眼通紅,一臉受足委屈的模樣,忙上去問道:“怎麼了?”
“他不給念兒治病。”謝恒顔難過地說,“這裡的大夫怎麼這樣?連小孩兒都沒耐心治的?”
印斟想了想,道:“不是不肯治,應該是治不了。”小地方的條件原就受到極大的限制,再加烏念體質特殊,不比尋常嬰兒那樣身強體壯,如今這一趟重病下來,一般的大夫怕都沒膽直接上手來醫。
而在那頭,謝恒顔正急得到處打轉,看樣子似想鼓足勇氣,尋那鎮中大夫繼續說理去。印斟見狀,忙一把拉過怒氣沖沖的謝恒顔,三兩下抱他上了馬,連帶烏念一并裹進懷裡,說:“别在這耽擱,我們往大城去,那兒大夫總比鎮子裡好。”
謝恒顔俨然是個路癡,現隻聽他說要走,便又着急問道:“……去哪裡?念兒不能颠簸太久!”
“繼續朝南,繞行。”
在他們臨行前備的那張圖紙上,來楓鎮居中偏南,再朝南一帶海域周圍。籠統共設有十來餘處偏遠村鎮,其中規模相對較大的熱鬧城區,尚遠不及平朝城那般繁榮昌盛,但也是目前他們唯一能找到治病救命的地方。
印斟帶着謝恒顔同烏念,三人快馬飛趕近一天一夜的路程,最後選在距離最近的歸楊小城停了下來。
因着當天夜裡實在太晚,城門早已不再對外放行,他們不得不在外湊合過了一宿,半夢半醒間,隻聽烏念呼吸間斷斷續續的咳喘聲,謝恒顔隻覺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印斟在旁看着,自然也沒好過到哪裡去。
次日天剛蒙蒙亮,趁城内把守的侍衛尚未及全數到崗,印斟便以單手背起竹筐,同時攬着烏念謝恒顔兩個人,踏輕功悄無聲息翻進了城牆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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