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出來的是鐵慈,和所有人一樣,爬了一臉灰土,坐在廢墟上,先不急不忙拍掉了自己身上的灰,才對李堯方向笑道:“聽說縣丞大人方才話沒說完,死什麼啊?你死我活嗎?”
李堯跌倒在地,看見她出來,霍然擡頭,如遭雷擊。
藍衣人看見她,快步向前走幾步,又停住,眼神微喜。
鐵慈心裡歎口氣,笑着對他點點頭:“容兄。”
容溥頓時明白這是暫時不揭穿身份的意思了,也便點頭一笑,退後一步。
鐵慈起身,看了看那香爐,道:“李縣丞想必平日君子遠庖廚,所以也就想不到,生爐子是需要煙囪的,什麼地方長期冒煙最不會被人懷疑呢?那自然隻有香爐了。”
李堯咬牙道:“本官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鐵慈看似漫不經心踱了幾步,繞着人群轉了個彎,忽然伸手揪住一人,道:“哎,這位兄台,做人不厚道啊。你家東翁還沒認罪呢,你怎麼就打算溜了?”
她揪住的正是那鬥篷人,順手一掀鬥篷,露出一張線條冷硬的中年人的臉。
“三條人命,也沒讓你的臉多幾條皺紋,惡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就是這麼的騷啊。”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鬥篷男子要甩開鐵慈的手,可惜沒成功。
上來的百姓正在和等候的百姓訴說底下的經曆,聽得人們一驚一乍,此時聽見兩人對話,頓時敏感地圍過來。
曾家的孩子沖了過來,指着鬥篷人道:“茅公子,我見過他,他是跟着縣丞的!”
“我在地下和你們說,殺人兇手要上來才知道。”鐵慈忽然一拳打出,“現在讓你們看看他的嘴臉!”
她出手猝不及防,一隻手還叼着對方右手,對方隻能以左手格擋,砰地一聲兩拳相交,鐵慈卻忽然變拳為掌,抓住了那人手腕,往衆人面前一送,“看他的手!”
衆人這才發現這人手掌皮膚灰白,看起來很厚,紋路很淡,像石頭做成一般。
“他練一種拳法,這種拳法需要人日日将手埋在熱灰熱泥之中,時日久了皮膚增厚,不懼冷熱。”鐵慈對曾家孩子道,“還記得你姐姐是怎麼死的嗎?有人怕她出聲,順手用炭爐裡還在燃燒的石頭塞進了她的咽喉。我當時檢驗屍首的時候就在想,滾燙的石頭是怎麼塞進去的?用鐵鉗?那你姐姐的口腔和嘴唇應該有鐵鉗留下的傷痕,事實上并沒有,因為對方就是用手塞進去的。對方的手,不怕熱。”
“你姐姐的屍首上,有很多淤痕,但是左半邊身體的淤痕尤其重一些,指印也大一點,那也是因為他這隻手,因為練功的緣故,比右手大一點,力氣也大一點。”
曾家孩子死死盯着那隻奇異的手,看上去很想撲上去咬一口,鐵慈将他的臉推開,道:“别髒了你的嘴。”
那隻被捏緊的拳頭忽然一動,但鐵慈更快,手腕一反,咔嚓一聲,那人一聲慘呼,那隻曾經塞滾燙石頭到無辜女子口中的手,軟軟垂了下去。
有人問:“那第二個女子”
“方才我在地下已經說過了,賣豆腐的女子,在蒼生塔被截住買豆腐,因為生得頗有姿色,被人看中擄至塔底,凍死在冰洞裡。完事後為了混淆視線,引開人們對蒼生塔的注意,也因為膽大狂妄,頭頂有保護傘不怕被發現,這人把她扔在了巷子裡。”
“那白梅花”還有人對這兩起案子中最為引人聯想的因素念念不忘。
“這是巧合。”鐵慈将扣住的人交給容溥,容溥示意手下看住,鐵慈自行往後院走,人們都跟了上來,丹野拖起李堯跟着,謝千戶一直站在人群之外,此時也陰沉着臉示意士兵們都跟過去。
到了那廚房田壟所在地,遠遠的幾棵梨花白瓣紫蕊,清麗嬌豔。地裡的菜卻蔫不拉答。鐵慈采了幾朵花瓣,遞給附近的幾個人,又指着那樹道:“仔細看。”
那幾人接過,仔細看看,便露出疑惑之色,有人随手一搓,那花蕊竟然掉了色,露出淡黃色的蕊心。
“這是白梅!”
又有人拈了拈寬大的葉片,驚道:“這是假葉片!”
“白梅和梨花很像,遠看仿佛,但梨花花蕊是紫色的,葉片也比梅花寬大。所以白梅出自這裡。”
“明明沒有冰窖,這裡怎麼還能有白梅?”
“和之前的桃花繡球一樣,因為地氣的緣故。桃花繡球花那邊下方是溫泉洞,地氣熱,所以早開。菜地梅花這裡,下方是冰洞,寒氣滲入土壤,白梅久久不謝。菜地卻長勢很差。按說蒼生塔該把這幾棵刺眼的白梅給砍了,奈何我聽說,蒼生塔這些花樹很有名,還衍生過不少傳說,大概是怕砍了反而引人注意,就留了下來,做了些僞裝。”鐵慈指了指鬥篷人,“這位縣丞身邊的護衛,日常出入縣衙和蒼生塔兩地,有時難免要在夥房吃個飯什麼的,經過這幾株生得茂密的白梅樹,帽兜衣縫裡難免沾染點梅花瓣,第一個被害的女子抓了下來留在了指甲縫裡,第二個是不經意間落在了豆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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