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差哪裡得過這等貴人的緻謝,“喲”了聲,人頓時矮下去三分,慌忙作揖還禮,“公爺千萬别這麼說,折煞小人了。小人勢單力薄,能為公爺做的也隻有這些罷了。”一面笑着比了比手,“夫人要米面,少不得用鍋子,小的特意拿砂鍋裝了飯食,回頭吃完了,正好可以用來炖粥。”說完複又行了個禮,垂袖退到外面去了。
雲畔看看這些東西,心裡升起巨大的滿足感,竟是比手握鈔引還要欣喜。這麼多的炭,省着點可以燒上三五日,還有這兩袋米面,雖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但可以試着研究一下,明早就有熱騰騰的粥湯可以喝了。
李臣簡安置好了文房來看她張羅下廚,她正蹲在那裡苦惱,“這米是要洗的吧?”說着去舀了一勺水來,纖纖的手指撚起一粒米,放在水裡仔細搓洗。
李臣簡好歹在軍中呆過,看她這麼淘米,不由發笑。果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吃穿素來是下人預備好了送來,她那裡知道其中門道。
“先吃飯,等吃過了我來教你。”他盥了手,将飯菜鋪排好,向她遞過筷子。
雲畔還在感慨,“廚娘們怪不容易的,這麼多米,要洗好久呢。”
他替她布了菜,一面道:“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難,稻谷打出來的米不髒,用不着一粒一粒洗。”
雲畔遲遲眨了眨眼,“是麼……”
後來看他淘米,舀水進砂鍋裡,伸手進去揉搓了幾把,白米沉在水底,污水很輕易地便撇去了。如此幾番換水,最後清洗得差不多了,她又開始遲疑,盯着鍋子問:“咱們兩個人,才這麼一點米,夠吃麼?”
李臣簡說夠了,“米太多,反倒做成了飯。”其實自己也是頭一回下廚,不太有把握,但在妻子面前要裝面子,很自信地說,“我先炖一鍋,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雲畔立時對他滿含崇拜,興沖沖坐在炭盆前看着。這期間他同她說起軍中的歲月,比如打了獐子等野味應該怎麼料理,很有章程地告訴她,鮮肉必須用鹽抹在表面,等血水滴盡了,烤起來更好吃。
反正如此見多識廣的人,熬個粥一定不在話下。雲畔甚至很認真地記下了每一個步驟,夢想着明日一早,能讓他喝上自己親手做的早飯。
結果……理論很強大,實操有些不盡人意。水放少了,有糊底的風險,眼看要焦了,李臣簡當機立斷,決定往裡面加一勺水繼續熬煮。
雲畔保持微笑,寬和地說:“再等等,不着急,炖好了做夜餐,我這裡還有薤花茄兒和辣瓜兒呢。”
于是夫婦倆又緊盯着砂鍋,看裡面的水一點點沸騰起來,開始咔咔地頂動蓋子。李臣簡忙拿布墊着,揭開了蓋兒,可是這粥湯好像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翻滾的水一下子溢出來,淋漓澆在下面的炭火上,頓時濃煙四起。
火滅了,煙霧伴着焦味彌漫,很快蔓延了整間屋子。兩個人逃也似的竄到屋外,恐怕再遲一點,就要嗆死在裡面了。
面面相觑,李臣簡說好險,“要是把屋子燒了,官家大概會以為我們死遁了。”
雲畔說不會,“屍首在嘛,看見兩個燒焦的人形,就知道我們真死了。”
唉聲歎氣,加上有點不好意思,他羞愧地說:“對不住啊,連累你了……我沒想到,原來做飯這麼難。”
雲畔搓着手,由衷地說:“回去之後,給廚娘漲月錢吧!”
他點了點頭,“應該的。”
好在下半晌雪已經停了,天頂露出璀璨的星光來。屋裡的煙還沒散,兩個人對插着袖子賞景,發現滿地白銀映襯着銀河,好像也别有一番意趣。
第94章紅塵嬉戲無數,寒廬琳琅……
景是好景,就是冷得厲害,不能久站。終于屋子裡的濃煙散了,兩個人夾裹着寒意進門,看見砂鍋和炭盆裡一片狼藉,禍是李臣簡闖的,當然由他來收拾。目前彼此還面臨一個巨大的難題,這炭是生,還是不生。
若是不生,夜裡洗漱的熱水都沒有,生活上有些不便;若是生,燃起的炭不容易熄滅,一燒就得好幾塊,晚上睡覺又不能放在屋子裡,鬧得不好要出人命的。新燃的炭移到外面去,實在太浪費了。
雲畔的意思是不生了,今夜湊合一下,問題也不大。李臣簡的意思還是生吧,姑娘家精細,總要擦洗擦洗的。現在跟着他,連盆火都舍不得生,自己作為男人,失敗得無以複加。
雲畔想了想,“那就挑幾塊小的。”蹲在一旁看他引火點燃。
黑炭哔啵燒起來,雲畔盯着炭盆上的架子看了半晌,“我明白了,砂鍋離火太近,所以光揭蓋子沒有用,得想辦法讓砂鍋升高些,火勢小了,裡面的粥湯才不會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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