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整日提心吊膽,憂心丈夫納妾而愁容滿面,長此以往真會變得越來越醜。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思忖了半晌問他:“可是另兩位公爺都納妾了,你果真不想嗎?”
他也作勢忖了忖,“咱們成婚第二日進宮謝恩,太後的話你還記得麼?夫人天資聰穎,知道她隻想互相制衡,若是枕邊換了個愚鈍的,品不出裡頭深意,果真把我的一舉一動都呈報禁中,那我還籌謀什麼,哪一日大禍臨頭都未可知。”
這番話有理有據,并不僅僅出于夫妻間的濃情蜜意。雲畔的心也踏實下來,知道他并不為難,是真的沒有納妾的打算。
感謝他,給了她足夠的底氣,一夜甜睡,第二日起來精神很好,送他上朝後便去茂園回禀今日的行程。
惠存也忙說要跟着一道去鋪子瞧瞧,“我錯過了開張的吉日,今天陪阿嫂過去。昨日一路上總聽說晴窗記,女眷們如今是拿那兒當成宴客的場所了,到底上京沒有專為女客開辟的鋪子,阿嫂現在隻是做手作,将來還可以開設酒樓,像班樓和梁宅園子那樣。”
王妃看她眉飛色舞,放下荷葉盞問:“你昨日和耿郎子出遊,兩個人相處得怎麼樣?瞧出他的人品來了麼?”
雲畔也仔細觀察惠存臉色,她還是淡淡的模樣,隻說:“是個體貼的人,說不上多好,也說不上不好,對上京哪家的甜食好吃倒是如數家珍。”
雲畔聽在耳裡,心頭也暗暗嘀咕,像那些有名的甜食知道幾樣倒是常事,若是對每一家都如數家珍,那就不大好了。向來女孩子都喜歡吃那些小玩意兒,他要是太過精熟,就說明前頭有人讓他費過不少心吧!
但眼下不能說,陪着長輩們吃罷了早點,和惠存一起從府裡出來,登上馬車隻有彼此的時候才道:“那位耿郎子,你一定再好好瞧瞧,反正現在不急,離大婚還有三個月呢。”
惠存點了點頭,“我省得,阿嫂就放心吧。”
既然如此,總不好阻撓人家的婚事,就像李臣簡說的,盡到提點的責任,聽不聽全在她了。
後來進了鋪子,就去接待那些莅臨的女客,早前宰相夫人家宴上結識的貴女,像玉容、恰恰她們都來了,吵嚷着要學做乾坤核桃。雲畔便手把手教她們,怎麼打磨核桃殼,怎麼調色,怎麼和石膏。有些東西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女孩子們聚精會神雕琢了半晌,可能因為略略的一點出入,就前功盡棄了,立刻哀嚎聲四起,雲畔隻得安慰她們,推翻了前頭的重新再來。
幾間雅室都有專人傳授技藝,但總不及雲畔親自指點熱鬧,這一早上來回走動,忙碌得很,略晚些梅芬也來了,雲畔道:“上回公爺帶了螺钿和弁柄漆回來,我有個好主意,想做個螺钿杯,阿姐瞧成不成。”
說着便斂裙在長幾前坐下,取來薄薄的貝母,碾成芝麻大小的碎片過篩,然後按着钿面顔色的變化分類,把不同色澤的螺钿挑出來。這是個極其消耗時間的手工活兒,幾個人一齊上陣,花了半個時辰才逐一挑揀好。然後取來杯胎打磨上漆,螺钿需用粘性極強的生漆粘附,杯身刷上小小的一塊,方寸之間一屑一星地貼上細钿,才貼了一指來寬,便已經讓人覺得雲霞潋滟,波光無邊了。
旁觀的貴女們乾坤核桃還沒學會,立刻又墜入了螺钿的漩渦,大家紛紛嗟歎:“了不得,公爵夫人的巧思那麼多,這樣下來一年半載隻怕都做不完。”
雲畔笑道:“不過是消遣,得閑了便來光顧光顧,大家聚在一起才熱鬧呢。”
這裡正笑談,聽見門上女使通傳,說防禦夫人來了。雲畔和梅芬忙出去迎接,春生下了車,不等她們說話便自嘲起來,“大着肚子不在家歇着,見天地亂跑,你們可是要這麼說我?”見她們都笑,自己也笑起來,啧了聲道,“還不是閑不住麼,昨日和梅娘子提的那件事,回去後就和家裡說起了,家裡父親母親都是極開明的人,聽說是舒國公家千金,心裡還猶疑,隻怕咱們的門第配不上人家,冒然說合要招舒國公及夫人笑話。”
女人們都有這樣的雅興,說起做媒最是起勁,雲畔怕春生累着,請她上裡頭坐定,一面又問梅芬:“阿姐回去後,和姨丈姨母提過嗎?”
梅芬有些措手不及,她沒想到春生這樣放在心上,當時滿以為是随口一提,誰知人家果然是當真的。這麼一來倒不好意思了,隻得搪塞着:“昨夜回去得晚,還沒來得及回禀……”
春生是快人快語,搖頭道:“我曉得,你哪裡是沒來得及,定是忘了吧!我同你說的那些可不是打趣,要不然今日也不會專程跑這一趟。反正鄙府上長輩求之不得,隻要你點頭,向公爺與夫人那裡,咱們自然托了大媒正正經經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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